“死!这个水云,必须死!”
千仞雪银牙紧咬,唇角几乎要沁出鲜血,心中对水云的杀意如烈火烹油,炽烈如焚。
然而,雪清河却觉得水云这记助攻恰到好处。
倒还有几分留着的价值。
原本,雪清河打算让千仞雪先自行歇息。
毕竟,想要彻底捅破一个人的防线,必须要循序渐进。
唯有心灵和身躯的双重征服,才能让雪清河获得足够的成就感。
但如今有了水云的助攻,雪清河又觉得今天的确是一个机会。
雪清河未曾言语,水云便已心领神会,当即就要将千仞雪往卧房里送。
可还没等她伸手,千仞雪已抢先屈膝行礼,声音不卑不亢:“还请殿下恕罪,奴婢……恐怕不能为殿下侍寝。”
她显然早已备好说辞,举止间不见慌乱。
“哎,你这死丫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水云立刻摆出副管事嬷嬷的狠戾架势,撸起袖子便要上前。
“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欠教训!”
就在此时,雪清河忽然抬手制止。
他目光沉静地落在千仞雪身上,不言不语,只等着她的下文。
千仞雪见状,继续说道:“奴婢身体不适,怕是要扫了殿下的雅兴,还请殿下治罪。”
“身体不适?”雪清河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她身上逡巡,最终定格在她小腹处,淡淡问道,“可是来了月事?”
“是……”千仞雪故作娇羞地垂下眼睑,声音细若蚊蚋。
雪清河微微颔首,语气平淡:“不碍事。”
“多谢……啊?殿下?”
千仞雪本以为能就此脱身,谢恩的话语尚未落地,她便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全然会错了意。
雪清河已径直朝着卧房方向走去。
水云先是一脸震惊,随即迅速换上谄媚的神色,对着千仞雪厉声告诫:
“哼,小丫头倒是好命,二殿下就喜欢不走寻常路。
否则,哪容得你这般推三阻四?”
说罢,她推搡着千仞雪紧随其后,直至踏入雪清河的卧房。
卧房内陈设极简,却自带着一股清贵疏离的气度。
不见金银错彩的奢华,唯有几件梨木家具色泽温润,制式规整地立在原处。
靠墙的书架上未置古玩,只码着半架线装书,纸页泛黄,显是常被翻阅。
窗边长案素净无纹,案头铜炉里余烟袅袅,散出清苦的檀香,倒比那些嵌玉镶金的器物更显从容淡远。
卧房宽敞异常,一架绘着云纹的乌木屏风将空间轻轻隔开。
屏风后足有三十来平方,除去一张铺着月白锦缎的拔步大床,再无他物,被面平整,不见一丝褶皱。
屏风外,靠近门边的位置,放着一张样式简洁的小床,铺盖是崭新的素色棉布,针脚细密。
雪清河的目光扫过那张小床,语气听不出喜怒:“从今日起,你住在这里。”
说罢,他转头看向水云,“你,自领二十大板,小惩大诫,下去吧。”
迎上雪清河那双淡漠如冰的眸子,水云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灵魂都在颤抖。
“谢殿下宽恕。”
她不敢有丝毫辩解。
方才那句“殿下不走寻常路”,已是僭越,没被直接拖下去杖毙,已是天大的仁慈。
雪清河径自走向屏风后,千仞雪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暂时落回了腹中。
原来,他并非要走坎坷血路。
虽说同住一室,好歹有屏风相隔,尚在容忍之列。
服侍沐浴时那近乎零距离的接触,早已将她的底线碾至最低,如今同处一室、隔屏而眠,反倒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不多时,屏风后传来雪清河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
千仞雪和衣坐在屏风外的小床上,背脊挺得笔直,一双凤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她的魂骨伪装即便沉睡也不会失效,可她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雪清河半夜醒来,真要行那“不走寻常路”之事。
到那时,她便只能先杀了他,再冒险伪装成他的模样,至于会不会露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要不,现在就动手杀了雪清河,取而代之?”
千仞雪来之前,早已将雪清河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这位二皇子深居简出,平日里几乎不与人往来,偌大的王府里侍从不足二十,就连亲生父亲雪夜大帝也对他不闻不问,活脱脱一个透明人。
这样一位皇子,即便骤然暴毙,恐怕也掀不起多少波澜。
这正是他成为自己取代目标的缘由。
原本,她还想近距离观察些时日,以免后续露出破绽。
可雪清河竟将她收为通房,还让她伺候沐浴……简直是不知死活!
千仞雪心中的杀意如潮水般翻涌,原本计划只需半月便能取而代之,此刻却觉得一日也忍不下去。
她实在怕接下来的日子里,雪清河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就在她蠢蠢欲动、几乎要铤而走险之际,屏风后的呼吸声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