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门内亦有数十弟子需要老朽亲自督促教导,传道授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目光扫过厅内侍立的孙女周沁,以及隐约从前院传来的沉稳呼喝声,继续道,“老夫年近古稀,终究精力有限,若立馆赴任,恐误了馆中弟子前程,亦难对得起老馆主托付,此事. . ..老朽实在分身乏术,还望徐族长见谅。”
谁都明白,这番话算是婉拒。
徐萧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脸上笑容依旧,显然对此早有预料。
他并未强求,反而顺势道,“周馆主心系门徒,重情重义,徐某感佩,既是如此,徐某不敢强求。”他目光扫过身后几位族中子弟,
话锋一转,“不过,徐某另有一不情之请,听闻通文馆门风严谨,根基扎实,尤其擅长打磨筋骨、锤炼气血。徐某欲送族中几位不成器的后辈,入通文馆门下,随馆中弟子一同磨砺学习。”
“恳请周馆主看在徐某一片诚心,允许他们入馆,无需特殊关照,只求馆主及馆中教习能尽力点拨,助其提升实力,以应对来年武典,成与不成,全看他们自己。”
听到这番话,周镇岳沉吟起来。
徐萧何此来,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提升家族子弟实力,以应对新政压力。
拒绝前往徐府担任私教,已是极限,如果再拒绝其子弟入馆,那便是彻底拂了徐氏的面子,对通文馆在清湖城的立足并无益处。
况且,徐萧何姿态做得足,条件也合理。
周镇岳扫了眼徐萧何身后那几位神态各异的少男少女,笑道,“徐族长难处,老夫理解,通文馆开门收徒,广纳有缘。令族子弟若愿入馆,老夫自无拒绝之理. . .”
片刻后,徐萧何便以族中尚有要务为由,起身告辞,周镇岳也起身相送。
徐萧何拱手,“周馆主留步,今日叨扰,承蒙应允,徐某感激不尽。”
“徐族长言重了,这原是分内之事,何须言谢。”周镇岳笑着还礼,亲自引着徐萧何一行,穿过回廊,朝前院走去。
演武场上,
弟子们的晨练已接近尾声,大多正在收功调息,场上气氛肃穆有序。
徐萧何身后那群锦衣华服的少男少女,仍保持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持与疏离。
他们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这在他们看来,颇为“简朴”的器械陈设,神态间难掩居高临下。
然而,
当他们路过演武场边缘时,目光却被场中一角牢牢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
只见场地中央,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心无旁骛地演练拳法。
一招一式,劲力含而不露,
身形灵动、马尾高扬,晨光流转,在她专注的侧脸与飞扬的发丝间熠熠生辉,
拳风呼喝间,整个人宛如一株迎着朝阳生长的劲草,蓬勃飒然。
其中几个少年,一时竞看得呆了。
“喝!”
随着她一声清叱,
一记看似朴实无华的“通臂直捣”猝然轰出,拳风竟隐隐带起破空之声,
虽未至拳风外放的程度,但那瞬间爆发的协调、沉凝的劲道、毫无瑕疵的身形,已远超她这年纪应有的火候。
“咦?这拳..”
“那少女是城中谁家女子,好生漂亮,根基也十分扎实,怎地从未见过. . ..”
徐萧何身后,那几位原本神情倨傲或淡漠的徐氏子弟,此刻脸上都露出惊诧之色。
他们出身世家,自幼便得家族栽培,眼力见识自然不差。
那少女一套拳打下来,动作之标准,劲力之凝练,呼吸之绵长,绝非寻常人可有,
甚至比他们家中一些练了更久的旁系子弟,根基都要显得更为浑厚扎实。
徐萧何脚步也是微微一顿。
他目光如炬,在那少女身上停留数息,忍不住开口赞叹,“周馆主,贵馆当真是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啊。”
他转向周镇岳,“这位小.………拳架工整、神意饱满,根基之厚、劲意之纯,对比同龄人,实乃徐某生平仅见,不知是馆主哪位高徒?”
周镇岳顺着徐萧何的目光看去。
见是陈小鱼,
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笑意,“徐族长谬赞,此女名叫陈小鱼,乃是老夫一位故交之后,前些时日方才入馆,尚是记名弟子。”
“不过根骨尚可,性子也还算得上勤勉,通臂拳乃本馆根基,她不过初窥门径,欠缺火候,还需时日打磨。”
徐萧何深深看了眼场中再次沉腰坐马、起势运拳的少女,笑道,“原来如此,根骨难得,勤勉更难得,周馆主过谦了.....”
他正想拱手告别,
恰在此时,武馆大门处,有弟子领着一位须发皆白、身形清瘫的老者步入内院,朝演武场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