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衣衫摩擦和沉稳的呼吸声交织,透着一股内敛的专注力。“沉肩坠肘,气贯涌泉,意守丹田,劲力自生!记住!通臂拳乃杀生术、杀人技. .”
引路的年轻弟子,带着两人穿过前院。
走向正厅,对一位正纠正弟子动作、气质温润如玉、约莫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低声了几句,并指了指李长生。
那青年师兄闻声,立刻停下动作,快步走了过来,目光落在李长生身上。
见眼前这老者虽然衣着朴素、身形清瘤,但步履沉稳,背脊挺拔,隐隐透着一股武人气度,绝非寻常老丈。
遂抱拳行礼。
“晚辈通文馆管事弟子,赵振川,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拜会家师所为何事?”
李长生看着眼前这沉稳知礼的青年,心道通文馆门风还是一如当年,遂拱手还礼:
“老朽姓李,久闻周馆主盛名,特携后辈前来拜会。”
“原来是李前辈。”
赵振川点点头,目光随即落在陈小鱼身上,笑意温煦地问道:“这位小姑娘是?”
“这是我家孙女,陈小鱼。”
李长生轻轻拍了拍陈小鱼的后背:“丫头,见过这位赵师兄。”
陈小鱼连忙学着样子,有些紧张但很认真地抱拳行礼:“小鱼见过赵师兄。”
“小鱼姑娘好!”
赵振川笑容温和,仔细打量着陈小鱼。
心中不禁暗赞:“好生灵秀的丫头,眼神清澈,筋骨匀称,尤其是这腰背,隐隐有几分师父说的松静自然之态,根骨似乎不错。”
他对引路的弟子道:“王师弟,速去后院禀报师父,有李前辈携孙女来访。”
“是,赵师兄!”
年轻弟子应声,快步离去。
赵振川转向李长生,恭敬道:“李前辈,小鱼姑娘,请随我到厅中用茶,家师稍后便至。”三人步入正厅。
不多时,一位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身形高大挺拔的老者,出现在门口。
双目精光隐现、行走间龙行虎步,自有一股渊淳岳峙的不凡气度。
正是通文馆馆主,八品铁骨境大武师。
周镇岳。
他目光落在厅中客人身上。
当看到李长生时,先是带着一丝待客的平和审视,但很快,那审视的目光骤然凝固。
他眉头微蹙,眼神在李长生的脸上仔细逡巡,好似在努力辨认着什么。
但岁月在李长生脸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迹,早已与几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判若两人。
李长生放下茶盏,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迎向周镇岳,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笑意。
当二者视线相交,周镇岳眼中,一个久远到模糊的身影,猛地与眼前老者重合。
他魁梧身躯猛地一震,心神震荡,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错愕:
“你、你是李长生?李师弟?!”
周镇岳这一声“李师弟”,虽然嗓音不高,却让厅堂众人、尤其是赵振川错愕不已。
这位老丈,竞是师父的师弟?
也就是自己....师叔?
李长生对着周镇岳深深一揖。
“周师兄,久违。”
周镇岳魁梧身躯微微僵住。
还真是李师弟?
他清晰地记得,当年这位师弟根骨平平、气血不旺,师父曾断言其武道之路难有精进。
以至于寿数也...
按时间推算,李师弟应是年近古稀。
可眼前之人,虽满面风霜,身形清灌,但那沉稳气度,悠长的气息,分明活得极好。
甚至..
周镇岳以八品大武师的老辣目光再度扫视,竟从其身上,感受到一股不俗的武人气息。
这.
巨大的疑问瞬间涌上周镇岳心头。
但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执掌通文馆十数年的八品大武师,心性早已稳如磐石。
世人皆有不欲人知的际遇和秘密,尤其涉及根骨寿元这等玄奥之事,贸然探寻,不仅失礼,更可能触及“师弟,一别数十载,当真久违,这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的,可还安好?”
周镇岳上前一步,伸出宽厚手掌,稳稳扶住李长生的手臂,目光复杂。
言语间只有起居安泰、不涉根骨秘辛。
“劳师兄挂念。”
“这些年还不是以海为家,与风浪为伴,打打海鱼,吹吹海风,虽无大富大贵,却也粗茶淡饭,身体还算硬朗。”
李长生淡然一笑,寥寥数语,便将数十年如一日的艰辛,如海风般一语带过。
周镇岳何等人物?李长生避重就轻,他心中了然,也便不再深究。
拍了拍李长生的臂膀,目光转向一直怯生生躲在李长生身后、却又忍不住好奇偷看自己的陈小鱼,语气温和慈祥:
“这孩子是.”
李长生将陈小鱼轻轻拉至身前。
“不瞒师兄,这是家中后辈,陈小鱼,长生此番前来,一是探望故人,二来.. .是想厚颜为这孩子求个前程。”
他顿了顿,继续道:“小鱼性子坚韧,我观其筋骨,或有几分可造之材,想请师兄开恩,收她入通文馆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