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作业场的嘈杂。
陆沉站在原地，人造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观察窗，落在他脸上，却没什么温度。
自由堡垒的调查组？
最高优先级？
这阵仗，有点超出预期了啊。
他原本以为，搞掉胖子，这事就算完了。
没想到，一块小小的碎片，居然能引来自由堡垒的直接介入。
还他妈是调查组亲临！
这剧本不对啊。
难道零找到的那块碎片，真有什么天大的来头？
不是普通突击舰的零件？
陆沉心里有点打鼓，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工头终端。
冰凉的金属外壳让他稍微冷静了点。
怕个球！
老子现在可是正经工头，有编制的！
碎片是胖子私藏的，关我陆沉屁事？
配合调查就配合调查，还能把老子吃了不成？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朝着B区走去。
步子迈得比平时大了点，试图把心里那点虚张声势也踩实了。
……
回到B区工头办公室。
零正坐在光屏前，手指飞快地敲击着虚拟键盘。
屏幕上的数据流瀑布般刷新，效率高得吓人。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
冰蓝色的眼眸在陆沉脸上扫过，动作微微一顿。
“你的生物电信号显示焦虑和紧张指数上升了37%。”她语气平静地陈述，“站长施加了压力？”
陆沉一屁股瘫进自己的椅子里，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比压力狠点。”他叹了口气，“自由堡垒的调查组要来了，为胖子那破事。站长让我全力配合。”
零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调查组……”零轻声重复，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数据流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什么级别？带队的是谁？”
“不知道，站长没说，看样子来头不小。”陆沉挠头，“妈的，一块破碎片至于吗？难道那破船是自由堡垒总司令的座驾？”
零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夜枭级’通常配属给精锐侦察小队或特种作战单元。其核心数据链和部分非标设备具有较高保密等级。”
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陆沉总觉得她似乎还知道些什么。
“总之，麻烦上门了。”陆沉撇撇嘴，“这段时间得夹起尾巴做人了。零，之前的记录什么的，都没问题吧？”
“所有流程记录已按照优化后规范归档。关于碎片发现及处理的记录，与公开信息一致，指向王工头个人行为。”
零的回答清晰冷静，
“除非进行深度底层数据挖掘及能量回溯，否则无法发现异常。”
“能量回溯？”陆沉心里一紧，“他们能做到？”
“常规调查不会动用那种级别的权限和资源。”零看向他，眼神肯定，“成本太高。大概率是走流程的问询和基础数据审查。”
陆沉稍微松了口气。
零的判断，他还是信的。
这姑娘虽然来历神秘，但在这种事情上，似乎格外靠谱。
“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陆沉挥挥手，试图驱散那点不安，“老子现在是工头，可不是当初那个随便捏的软柿子了。”
零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冰蓝色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
她站起身，走到角落那个简陋的饮水器旁，接了一杯水。
走到陆沉面前，递给他。
“喝水。”她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动作却自然无比。
陆沉愣了一下，接过杯子。
水温适中，显然是特意调过的。
他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那股莫名的焦躁似乎真的被压下去不少。
“谢了。”他咧嘴一笑，“还是我的秘书贴心。”
零没接话，只是目光扫过他略显疲惫的脸。
“你可以休息十五分钟。目前的日常事务处理进度为98.7%，剩余部分我可独立完成。”
“哎哟，这待遇！”陆沉舒服地往后一靠，“当领导就是爽！”
他闭上眼，真打算眯一会儿。
有零在，天塌不下来。
……
调查组来得比想象中还快。
第二天下午，三辆涂着自由堡垒灰蓝色标志、造型硬朗的悬浮车就直接开进了B区作业场。
车门打开，下来七八个人。
清一色的灰蓝色制服，表情冷硬，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
为首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精悍，短发，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抿着，透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肩章上的标识显示级别不低。
他一下车，目光就像雷达一样扫过整个作业场。
所有工人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手里的活，大气不敢出。
代理副工头赶紧迎上去，点头哈腰。
那男人只是冷淡地点了下头，说了句什么。
副工头立刻点头，小跑着往办公室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