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还抽空想了一下说辞,但是主观意愿上,她现在不是很想接他的电话,原因很简单,她不想吵架。
说了不去管网上的言论,但丝毫没被影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最近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她咬牙撑着,也要有个限度,电池会被耗干,她也一样,需要给自己留点空间,回回血,充充电。
铃声不间断,响了好几轮,隔了一会停了。就当秦然以为他放弃的时候,又响起来。被吵得实在心烦,她拿过来,看都没看直接接听,长叹出声告诉对面:“周泽旭,我现在真的有点烦。”“是我。”
对面安静两秒,声音才传过来。
冷中带着一点无奈,很耳熟。
秦然猛地坐直身子,拿下手机看了眼来电备注,再次确认对面的人,沈珩初。
她沉默,手指悬在挂断键上要按不按,他的声音从听筒散来:“看见帖子了,所以心烦吗?”
闻言,将手机重新贴回耳侧,秦然不说话,整个人像个突然破了口泄了气的气球,弯着腰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我找人压着你家里的情况,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的家人,你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关注网上言论。”
她没回答,但是沈珩初似乎也能猜到,宽慰道。听见他的前半句,秦然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谢谢。”
话说出口,似乎是听见了对面一声轻笑,也或许是她的错觉,她抿唇,不打算问,他也没继续开口。
两人就这样沉默,几秒,或者漫长几年,久到她失去感知上的时间概念,以为对方早就挂断,直到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还在通话中。正要说点什么告别,对面的声音终于又响起,他说:"抱歉。”“抱歉……什么?"秦然不懂其中缘由,头低到蜷在身前的膝盖,声音闷闷。沈珩初抬眼,视线透过车窗玻璃落到旅店三楼,一扇屋内亮着灯被窗帘遮住的窗户。
隔着两层玻璃和几百米的距离,他仿佛像是直接面对着她对话一般,神色也带着认真的歉意:“这件事我之前有预料,但没办法阻止。”“不是你的错,“秦然声色平静,“肯定会发生的事情,我也有了准备。”毕竟她和周泽旭在一起是真的,周泽旭和陈司言有牵扯也是真的,从这起事故发生开始,或者说从她确定和周泽旭在一起开始,就已经对日后种种情况他出预演。
想要获得些什么,肯定要有所交换,有所惩罚。这个道理她一开始就懂,就如同人知善恶开始思考的惩罚是被剥夺的永生,必要经历的劳苦,和洗不掉的原罪。
代价,活该,交换的条件。
她拿着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不免有点阿Q精神:“更何况网上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只是说我两句,我又不会少块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说完,她自己心态轻松了点,眼见着对方沉默,她主动转了话题,想起来问他:“那个二奢回收今天告诉我,有人在她那拉了账单,是你吗?”
“嗯,是我。”
沈珩初声音很淡,不过还能听出来语调有点沉。虽然是揣着答案问问题,但是得到这样的回答,秦然心口还是有点堵,闷声接着问:“为什么?”
为什么……
其实她自己也有猜测:目前虽然她和周泽旭的亲密照曝光,网上现在舆论谣言四起,但后期也好解释只是恋爱关系,没有实质证据证明钱色交易,她品行不端。但要是二奢回收那边账单发出,情况也就两说。所以沈珩初的那笔“封口费"就是为了这。不过等了一会,没有等来沈珩初顺着给出的答案,他反问她:“你和周泽旭分手了吗。”
这话问得突然,秦然愣了一瞬,缓缓回道:“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和他。
沈珩初眸光半敛,视线从她房间窗户收回。半张脸盖在车内半遮的影里,他目色好似也沉了不少,很久很久之后,他向后枕在椅背,闭上眼揉着眉心,动作迟缓疲惫:“你不喜欢他,你对他心心有愧疚。”
这是他对于那句为什么的回答。
因为知道秦然有所愧疚,会想着偿还,这就是原因。话落,他睁开眼,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落在路边一辆刚停下来的跑车,很眼熟,车上下来的人也很眼熟。
沈珩初盯着周泽旭怒气冲冲地关上车门的同时,秦然也给出她的回答,她说:“我对你也有愧疚。”
“是吗,“沈珩初意味不明勾出一声浅笑,声音很轻,“比起愧疚,我希望你更依赖我一点。”
说完,他挂断电话,下了车,在周泽旭走进酒店大门前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