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还又更加细致地叙述了如今白倩倩家的窘境,加强了他们一家如今在海市的艰难相关的描述。
这样一份报道,如果能够播出,再稍微造势,很大概率能引起关注。秦然经过四年的学习,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实习经历,对自己的稿件有信心。果然,拿给刘曦月,她看完后,没有拒绝,久久无言。鼠标的光标落在屏幕上缓慢移动,她视线从屏幕上缘抬起,深深看了秦然一眼,问她:“为什么那么想做这期报道?”“因为想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他们一家人,不太容易。”听着刘曦月这话,秦然清楚这次又是拒绝,她声音沉沉,不过还是想再争取一下:“曦月姐,我觉得…”
只是话刚开了头,还没说完,便被刘曦月抬手打断。秦然垂下眼,知道这是让自己沉默的意思,她讪讪住了口。“你说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我也做不了主,我能做的,就是像之前一样给个滚动栏播报,至于专题报道……你去问问台长吧。”刘曦月放下手,揉揉眉心:“他能批,这个节目就能做。”闻言,秦然眼睛亮了一瞬,她深深朝她鞠了个躬:“谢谢曦月姐。”“可别谢,丑话说在前头,"刘曦月提醒她,“台长比我难缠,他只看收视率,你这个……不大行。”
秦然谢过刘曦月,又带着U盘去敲了台长办公室的门。此时将近下班点,他正套上外套准备离开,看见秦然过来,又将外套放下,乐呵呵地朝她笑笑,问:“秦然啊,什么事啊?”将U盘递过去,秦然说明来意。
听她简单叙述完情况,台长连U盘都没打开看,便递还给了她。他话说得比刘曦月圆滑许多:“这个情况我基本了解了,你之后呢,再多关注关注,再多收集点素材,专题报道之类的,不急这一时。主要是最近台里没什么钱,你这人工加上设备损耗是不是都要钱,再加上我们做出了这期节目,是不是也要出点钱意思意思,这又是一笔。而且……”他一例例给她列出理由,条条困难和限制摆在眼前,秦然一时哑声。她想再争取,可还没找到什么话反驳,台长就已经率先转了话题,他问她:″出镜还习惯吗?工作顺不顺利?”
沉默一阵,秦然点点头:“挺顺利的。”
“顺利就好,有你在,节目收视率涨不少,你现在啊,可是我们现在台里的小红人,"台长笑弯了眼,拍拍她的肩,“我还听说之后让你做连线,好好干啊,效果好的话,明年就能给你单开一档节目,到时候报道什么不都是你给提案…听以说,不急于一时,先把本职工作做好。”秦然不知道怎么接话,嗯了一声。
台长重新套上外套,带着她往办公室外面走,到电梯口临分别时,他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啊,别太浮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来,连线做好了,做专题,再做节目,这都是循序渐进的,你才来几个月,进步也不小了,网上火只是一时的,到时候做节目,还是拼真本事。”闻言,秦然愣在原地,知道他误会了。
张张口,她想辩驳,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在她面前缓缓合上。
看着楼层数一层层往下,秦然哑声,将U盘送回工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想起自己这番行径,站在台长的角度看,确实是急功近利。
台长能想到这点,刘曦月自然也不会想不到,不可不视为是一种敲打。拉开抽屉将U盘塞进去,秦然默默叹息。
出了电视台,步行到地铁站的这段时间,她拿出手机,找到白倩倩的联系方式,盯着屏幕边走边思忖着,该不该和她说。现在两方碰壁,报道的事情怕是告吹了,不告诉她吧,让她白白等着,但要是告诉她吧……想起之前找白倩倩了解情况时她那希冀的眼神,秦然总觉得心中堵得慌。
其实台长和刘曦月拒绝的原因她也心知肚明。没有新闻价值是其一,没有收视率也是其一。现在传统媒体难做,不可能白白砸钱进去弄个没什么水花的节目或者报道。秦然也清楚这个理,所以尽量把提纲写得贴近热门议题,着重渲染,加大对比,即使这种报道是她所不想写的。
但还是不行。
心中涩然,她盯着手机看了半响,还是不打算说。回头再给出个尽量用着零预算的方案,再试一把。打算下来,秦然关掉手机,还没放进兜里,手机在掌心震动,有电话进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秦山。
秦山不常主动给她打电话,尤其是在她没有提前找他的情况下。心中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秦然左右看看,停在路边的一处僻静的绿化带边,按下接听。
“喂?“电话接通,秦然开门见山,问他,“怎么回事?”………没事。”
秦山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有些沉,细听,还有依稀哭过的哽咽。他语气很淡,带着丝强撑的松快,和她说:“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放寒假,寒假回家吗?”
敏锐觉察出他声音中的不对劲,秦然蹙了蹙眉,还是顺着他的话回道:“回家,十二月中旬吧,上完课,开完题就能回去。”秦山在那头嗯了一声,说好。
话落,半响没了声音。
耐心耗完,秦然心中愈发慌了点。
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深吸一口气,将一切不好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