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伸手将被咬伤的腿部肌肉压了下去,皮肤受按压而不凹陷,终于确认最后的浮肿也已经消除。昨夜他背着药箱刚到院,就听说了院内收治了一位被毒蛇咬伤的病患,当下就觉得不好,因为钟榆早就知道岛上的抗蛇毒血清早就没了存货。就在他赶进病房后,看见的却是已经安然无恙的病人,得知牛胜的命就是由江梨救回来时,钟榆根本不敢相信。
能解蛇毒的血清本就是矜贵东西,国内的海岛大部分都被配备了一到两支,可一两支能抢回来几个病人?为了杜绝外出务农被毒蛇咬伤,每年到了毒蛇出来的季节,各家公社都要给大队下发穿胶鞋的通知,可偏偏还是抵不住。钟榆看着完好无损的牛胜,心底忍耐不住的激动。解毒药方太好用了,这得多救多少人呐!
“你看看,我就说小江的药一定行。“章鸿福也在旁弓腰查看,一直顺着啃咬的伤口扒拉到眼皮,又按着牛胜的头转了圈,“你瞅瞅,这精神头,比刚捞上来的鲤鱼还有活劲。”
江梨没忍住笑着打断:“章老师,捞上来的鲤鱼那是要下锅的。”章鸿福见来了人,摆摆手:“差不多,反正捞上来的更活蹦乱跳。”江梨想了下水鱼跃上岸挣扎着缺氧的画面,嗯,确实很活蹦乱跳。这时,李金莲也赶紧站了起来,推了推牛胜催促:“快,这就是咱家的救命恩人,你好好认认。”
抢救途中牛胜曾经醒过一回,那时候他意识没有完全归拢,自然不认识江梨。
现在有媳妇的指认,牛胜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看完后冲媳妇说:“俺记下了,一辈子都不能忘。”
一话说出,病房内都是笑声。
江梨掏出温度计给牛胜量了体温,又检查了牛胜伤口,确认一切正常后,她松开手,拍了拍牛胜的胳膊笑道:“认我的样貌就不用了,倒是身体素质不错,恢复的很快。”
牛胜挠了挠脑后勺,不好意思道:“江医生,你是俺救命恩人,俺一辈子也不敢忘。俺平时做的事多也杂,但也算有门手艺。这次是您救了俺的命,以后您家要是缺家具,通知俺一声,俺一辈子免费给您做。”说着,牛胜又停顿了下,他突然想起自家媳妇打听到的消息,江医生是城里人。
想了想,牛胜脸红道:“就是手艺比不得省城。”现在的人民质朴纯情,也没有其他的报答方式,只能想着用手艺还恩。江梨丝毫没有嫌弃,重重应下:“好,牛胜同志,你的许诺我收下了,到时候我建房一定得找你定家具。”
想起自家的船屋破破烂烂,江梨最近也在计划想着把江家房子重新建起来,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年头建房都要什么手续,按理来说,她目前的存款应该是够得。
等检查完,江梨出了病房门,一起出来的还有钟院长和章鸿福。钟院长还在想着药方的事,其实他早就听说,当时情况紧急,解毒药方是当众报的,就算记不住,写药方的单子也在那。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可越想,钟院长脸就越红,羞耻的。
那怎么也是江梨同志祖传下来的东西,眼下想要江梨同志交出来,确实是强人所难。
钟院长偷偷看章鸿福,吓得章鸿福迈着枯朽的老腰离得远远的。章鸿福都六十几了,要真开口去要小同志身上傍身的东西,他还要脸不要?死了怕不是都得给江家祖宗拎出来骂两句。钟院长羞耻归羞耻,踌躇片刻还是说出了不要脸的话:"“小…小江医生。你看你的药方……能不能…”
“可以啊。"江梨微笑,两位前辈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哪能看不懂?钟院长惭愧道:“小江同志大义啊。”
既然决定拿出来不如再完善一些,江梨道:“药方拿出来,我还可以帮助医院把药方熬成药膏,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可以备一瓶。”钟院长没想到药方也能熬,愣住:“制成药膏后是不是自己在家就能好?”章鸿福闻言震惊的下巴都差点脱落在地:“小钟,你当年可是北医大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什么事儿都敢想?小江是医生,她不是神仙。”钟院长脸上一热,也觉得太异想天开,不好意思道:“是了是了,这不是中西医有壁?我再重新学学。”
实在是解毒汤比血清还好使这件事,就已经让钟榆觉得异想天开,要是搁从前,说中医能解致命蛇毒,他高低要去骂上两句神经病。江梨觉得好笑,解释:“虽然药膏不能够立即救命,但是能够延缓蛇毒蔓延发作,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可以延长病人求医时间,等送到医院,再配合药方汤一起服用解毒,则能事半功倍。”
“明白了。“钟院长主动说,“江医生放心,药方院里不白拿,眼下国内血清昂贵,如果药材能供应的伤,这个药方可以救不少人。我会向省领导申请你的个人奖金,只是是多是少,我就不大清楚。”钟榆说完又觉得异常羞愧,眼下这个时期禁止药方买卖,不然换从前,怎么也得几万块。
江梨:“没事,我原本也没想着要换钱,只要能救人就行。”她主动拿药方出来,也是想要多救两个人,不过眼下除了工资能够再多赚一点外快也蛮好。
钟榆得到了允许,急匆匆就带着章鸿福研究药方去了。江梨查完牛胜的房,赶巧路过贺宜昌的病房,想着他的病情准备进去看看,不等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