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私家之法高于国法,这是万万不可为的。”
“世子如今被承信侯教训得这般遍体鳞伤,惨不忍睹模样,如何还能上堂对质,若叫不知情的人看着,还不知要如何议论呢。”李悬黎嫣然一笑,“总不会承信侯的舐犊之心就是想要这般吧。”
这话里头可就分外重了,承信侯还没动作,沉不住气的杨琛在地上挣扎着强撑道:“小臣…小臣知罪,小臣罪该万死,请圣人莫怪罪父亲。”
李悬黎微微颦眉,看着杨琛全然是一副怜惜非常的神情:“世子这遭了事确实是懂事了不少。”
她幽幽道,“世子自小就是被捧在掌心宠着纵着,难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尊卑高低,若是从前就被好生教养,定不会口出狂言,犯下昨日那般大的罪过。”
垂拱帝慢条斯理地朝着承信侯道:“看来承信侯平日里有些忽略了对子嗣的教养,朕知道你案牍劳形,但兴家才可立业。”
这边正说着,又有内侍进来通禀,秦王与魏王过来了,正在紫宸殿外候着。
垂拱帝似笑非笑,道:“这紫宸殿今日也是难得的热闹了,叫他们俩进来吧。”
李悬黎朝着垂拱帝一笑,明媚得如花般漂亮,叫灿灿日光照得分外清丽鲜艳,“想来四皇兄同八皇兄也是牵挂承信侯父子,想来求情,毕竟这可是他们的嫡亲舅父和表弟,关系素来亲近得很,要如何舍得他们受罪。”
李悬黎明眸流盼生辉,看向和玉雕似摆在紫宸殿的李铮与李叡,“阿耶,九郎同十郎身上还带着伤,不如叫他们先坐下来吧。”
垂拱帝一笑:“张德善给九郎和十郎赐座。”他又看向还一直伏跪着的承信侯,“承信侯也起身吧。”
秦王和魏王一并走了进来,行过礼后,秦王就因这侧殿的血腥气给皱紧了眉头。
等看清地上皮开肉绽的杨琛后,更是道:“阿耶,便是表弟有错,也不能还没定罪就上刑,京兆府怎能如此胆大包天,莫不是受了谁的指使。”秦王边说边拿眼去看李悬黎,显然意有所指。
李悬黎不由莞尔,她在心里头想着,若这世上所有想和她争皇位的人都生得秦王这样愚钝脑袋,该是件多么让人快活的好事。
李悬黎笑得眉眼弯弯道:“四皇兄看我做甚?你这话真是冤枉了京兆府诸人,杨世子身上的伤可都是承信侯亲自动手教训的。”她幽声说,“所以不是京兆府胆大包天,该是承信侯胆大妄为才是。”
魏王轻声道:“承信侯素来克己奉公,应也是气急才如此为。”
魏王与秦王虽是一母同胞,可生得相貌却并不如何相似。
魏王颜色清俊,丰采高雅,但可惜的是,长在这金尊玉贵的皇家,也没叫魏王身子有多么康泰安宁,他面色苍白,身形瘦削,带着几分难掩的恹恹病态,似有几分薄命相。
垂拱帝倚在身后的软枕上,出声问:“四郎同八郎有何要事来求见朕?”
秦王刚想说话,魏王就答道:“再过半月便是外祖母的寿辰,母妃近来正在准备贺礼,特遣儿臣与四哥来紫宸殿同阿耶求一件宝物。”
垂拱帝笑得饶有兴趣道:“淑妃宫里头从来不缺奇珍异宝,这可是她头一回向朕求东西,说说吧,淑妃让你两兄弟来求何宝物?”
李悬黎静静地瞧着魏王,心中自然明白淑妃让秦王和魏王过来求的,绝不会是件随随便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