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陈年旧事
对剑修来说,本命剑就跟自己的另一条性命一样,往往是剑毁人亡,万万不可能随意赠送给他人。
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修士,也不可能找一个剑修讨要对方的本命剑。云若雪说出这般话,摆明了是故意为难和羞辱。“不行吗?看来也是没有诚意。“云若雪不疾不徐开口。江丛莹彻底白了脸色。
“大师姐,你何必故意为难?"谢铮蹙眉,“你已有了本命剑,就是将青萍剑要去,也无甚用处。”
“就是。“乌鸿忙不迭附和,“难道你是想换了欺霜剑?”这话一出,欺霜剑是彻底坐不住了,自女修怀中铿然而出,寒芒一闪一一便朝乌鸿面门招呼而去。
“哎哎哎!别打我啊!!”
他赶忙抱头蹲下,险险避开那一刺,剑刃贴着地面横向一划,他飞快跳开,三两下躲到谢铮身后,用师兄做盾牌,左闪右避。“师姐,你快管管它!这剑疯了!”
云若雪瞧着这闹剧一般的场景,深深呼出一口气“回来。”欺霜剑颇有些不满,还是听话落入她掌中,带着些讨巧卖乖的意味在她掌心蹭了蹭。
云若雪心情颇好,也懒得再与这一群人纠缠,懒懒掀起眼帘,看向那人群中一抹纤瘦如弱柳扶风的身影。
“这断天刃我拿着确实什么用,师妹想换,给你便是。”说罢,她指尖一抹刀光雪亮,闲闲掷出,江丛莹连忙抬手接住。那灵宝却不是个安分的,悍然用力在她掌心一划,血溅当场。“啊一一"江丛莹一惊,她本就身受重伤,抓不住那刀刃,眼前光影一晃,断天刃脱手便欲逃跑,还是谢铮眼疾手快,飞快将其擒拿。“没事吧?”
“多谢师兄。"江丛莹摇摇头,面露感激。云若雪却已在一片混乱中推开了房门,身影一晃,消失在人前,门缝窄窄只剩下一抹缝隙,就欲合上一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倏地卡在门缝中。
她有些惊诧,将门缝拉开了些,顺着那一节熟悉的手臂向上看,不出意外对上了谢晟那一双漆黑却冷淡的眸子。
白衣仙尊顺着门缝挤进来。
反手阖上房门。
“师父可是有什么事?”
云若雪退开两步,转身绕过屏风朝里走,引着人到案几前,精美的蒲团分置两边,师徒二人便相对而坐,光亮顺着窗棂照进来,室内一片静谧。男子一双白玉般的手搁在案几上,指尖轻移,似是摩挲,眉眼丰神俊朗,却垂下眸光似是思索,云若雪静静候着,难得的没有生出不耐。“那幻境中……我可做过什么?”
谢晟这话说得巧妙,带着些不确定,不确定是期望自己真做过什么,还是没做过。
云若雪不假思索摇摇头,“师父承了龙妖权隗的记忆,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当真?”
他眉头紧锁,因回顾先前的记忆,分明是缺了一大块。自被云若雪从圣山之巅的战场带入那隐秘的山洞中躲藏,后面,他再恢复意识,便已经是幻境破裂,他神智归位的时候。中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他只模模糊糊记得,他失去记忆前对云若雪说的最后一句话:别叫我师父!
云若雪看他脸上露出那般怀疑的目光,也不由重视起来,仔细回忆,在对方那颇具压迫感的目光下斟酌着开口:
“师父大概是受了秘境的影响,沉溺在龙妖的记忆中,被当年圣山龙族被屠杀殆尽一事影响,差点生出心魔。”
她三言两语将事情归咎到那幻境身上。
可不是差点生出心魔吗,都抱着她胡言乱语了,说什么爹娘兄长都死了,就剩下她了,还说什么她也是死了全家的,他们俩一样,同病相怜,该永远在一起。
还好她跟谢晟不一样,她半点不怀念那已经被她害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家人,否则听到这些话,岂不是当场就能翻脸给他一剑?说得好像她全家死了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一样………“只是这样?”
“嗯。”云若雪坚定点头。
谢晟微不可察轻叹一声,眉宇之间似冰消雪融,难得的柔和下来,看向云若雪,“你如今偶然与失散多年的兄长重逢,可有什么打算?”“打算?”
这话将云若雪问住。
若是云平安肯老老实实的,不来触她霉头,她根本不愿再搭理他,从此各奔东西,不复相见便是最好的,若云平安不老实,她不介意送他一程。当年。
那一方小小的云家村,实在教她厌恶至极。自有记忆起,她便被耳提面命,做什么都是为了家中的男丁,为了哥哥。自小,她便要下地干农活,打理家务,侍候父母,这般谨小慎微,还要时不时遭受殴打,身上青青紫紫全是伤,整个人瘦如竹竿。如此这般,度过了人生前十五年。
后来,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村中富户,也就是地主,忽然派人上门求亲,拿出大笔钱财,定下她与地主独子的婚约。有这等飞黄腾达的机会,她那些所谓的家人,自然毫不犹豫同意,送她到地主家“享福",还没忘嘱咐她日后多多提携兄长,万万不要忘了家里人的“养育之恩″。
云若雪早慧,自然不会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与那所谓的地主独子只有过几面之缘,还是在秋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