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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的月(二)(2 / 2)

,默默后退了一步,随后缓缓说道。

“吾有一个心爱之人,这是真的,煎盐法是出自她的手,灌钢法也是她首次提出,这把精炼的钢铁制成的匕首是她交给信侯张素的,她与娘子很像,或许娘子也曾听说过她的名字。"张滦顿了顿,接着说道,“她叫无名氏,兖州的人叫她,无名夫人。”

魏兰蕴的眼神有些震动。

兖州的无名夫人,就是如今的信侯张素,这是朝野上下人尽皆知的事实,但是张滦此刻的话,分明在说,信侯张素与曾经的兖州无名夫人,并不是一个人“兖州三卫民乱,是她为民请命,她站出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注1),在那一刻,她就是兖州百姓眼中的神女,她将兖州一直兜兜转转送不去的万民请愿书送到了朝廷上,她将兖州百姓的希望送到了天子面前,但是就在请愿书敬呈陛下的第二天,她不见了。”

“张素取代了她的位置,接下了她的火种,我一直在找她。”张滦顿了顿,接着说道。

“她当无名氏的时候,一直以面具示人,我从未见过她的真容,故此在见了娘子之后,吾深感娘子与她极为相似,故此试探娘子,特向娘子谢罪。”张滦再拜,而魏兰蕴沉吟片刻,接着问道。“先生为何觉得,我与那人相似?”

“娘子与她,写下的诗句,韵脚是一致的。“张滦说道,“整个大梁,我只见过两个人用这样的韵脚,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娘子,她不识梁文,不认梁音,这样的韵脚在梁语之下略显蹩脚,但是在她的语言之下,极为顺口合辙。”“所以我想,如若娘子与她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便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

事情的真相在剥茧抽丝之后似乎很是合理,不过其实魏兰蕴并不在意事情合不合理。

这就像修剪一棵树。

如果你想要这棵树冠盖如伞,你就要剪去树顶端的枝桠,如果你想要这棵树高耸挺拔,你就要剪去它衡生的枝干,如果你想要达成你的目的,哪怕你需要剪去的枝干长得无比的青翠叶茂,你也要把它修剪掉。保持你的活力、你的理想、你的蓄势待发,一切尽你所能,在障碍出现前,不要因停下脚步而浪费你的时间(注2),这是父亲教给魏兰蕴的道理。这个世界有多少外来者,有多少因外来者带来的东西,张滦与外来者是什么关系,张滦与魏兰蕴是什么关系,这些其实都游离在魏兰蕴的目的之外。它们都无关紧要,魏兰蕴毫不在意。

魏兰蕴更在意的是,张滦究竟想要什么,她又究竞可以借助张滦,得到些什么?

“先生此论有误了,我写下的诗,是我父亲写的,不是我写的。“魏兰蕴浅笑着看着张滦,“上阳人,当然说上阳话,用上阳韵,上阳丢了近二十年,先生没听过上阳话倒也正常。”

“吾要找到她,竭尽全力,无论娘子信不信吾,吾都相信娘子,只有娘子,才能为吾找到她。"张滦递了一封信笺给魏兰蕴,“在找到她之前,无论娘子想做什么,吾都会竭力相助。”

魏兰蕴展开了信笺,她未尝细看,轻瞥一眼,随后话音一转。“当然,这样的韵脚,也不只上阳才有。”炭盆里炸出了个火花,火星子溅到张滦的手上,张滦没笑,他低垂着眼睛盯着炭盆里烧红的炭,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张滦了解魏兰蕴,正是因为了解魏兰蕴,他此刻才欢欣不起来。他用利益打动魏兰蕴,正是因为没办法用感情打动魏兰蕴,他自以为能用旧忆故梦抢占先机,但实际上他的妄语在魏兰蕴面前根本骗不了人。至始至终,可以用感情打动魏兰蕴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他恶欲其死的人。

崔九郎带着裴琚回了丹州府崔家,崔老夫人瞧见裴琚带着一身如此严重的伤势回家,吓得捂着心口连连叫了几声天爷,就在当夜,崔家的仆从敲响了丹州府一十三位杏林妙手的铺门,整个崔家灯火通明。直到第二日午后,确认裴琚无甚大碍之后,聚集在崔老夫人院内的众人才将将堪息。

而裴琚,也就在午后院子内众人散去之时,跟随着家中仆人的带领,来到了那位所谓的昭昭,客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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