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镜子
“顾总……我一直等不到方小姐，跟方小姐说了在这等她，但是她没来啊！这……这下怎么办？"真出了什么事，司机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嗯。"顾野藤听着手机里的惶恐之言，不咸不淡的一声，像是不在意这件事。
这不对啊，以往方小姐要是迟着回去一点，顾总都要打电话询问，这次他主动打电话“请罪”，顾总反应怎么这么平淡，像是知道一样。“顾总……
“没事，你在那再等一会儿，她一会儿就过去了。“顾野藤一边迅速浏览手中的文件，一边跟手机里的司机说。
“方小姐？你金屋藏娇的那个？"偌大的办公室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正是岑氏的董事长，岑尽白。
“上一个电话也是跟你汇报她的吧，你找几个人监视她啊？怎么听着她有些不情愿呆在你身边，不行啊，这样更要看紧点儿，再多找几个人吧，我知道一个人，反侦察能力比安泽强，要不给你介绍一下？”此人带点混血血统，眼睛是蓝色，漂亮得像两颗蓝宝石，整张脸精致无比，给人的感觉却很冷，但他的冷和顾野藤的不一样，顾野藤是故意将自己用冰裹起来，内里还是有点温度，给大多数人不敢靠近的感觉，岑尽白则是从里到外的冷，不需要说话，往那一站就知道这人冷血无比，缺少人性似的。顾野藤抬头给岑尽白一个眼神，不欲多说的样子。岑尽白耸耸肩，扯出一个笑。
“我可不是来这里看你工作的和烦心儿女情长的事情的，有话快说。”顾野藤不是浪费时间的人，也不会在意眼前人对他的语气不好，“我要去美国，估计要三个月以上，可能更久，詹姆斯那些儿子女儿，都等着我呢。国内的事务，想拜托给你，可以吗？”
岑尽白脸上毫不意外，如今这变动，顾野藤是必须要去美国了。“当然可以，只不过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等你事成，要拿出点诚意。”“那是自然。如果我成功的话。“顾野藤笑，指尖轻点着桌面，身体向后，深沉的目光看着岑尽白。
“如果我失败了……“顾野藤作出假设，“还请你看在我三年前帮过你的份上，帮我护好她。”
“我国内这三年保留下来的东西，可以都给你。”这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顾野藤不是没有胜算，只不过这微小的概率，他也不愿意赌。
岑尽白收了笑，“既然这么喜欢，失败的话，带着她一起去死不好吗？”顾野藤听了这话，陷入沉思，然后进出一个短促的笑声：“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
“不过我舍不得。“他像是无奈，叹一声，“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你会怎么安排你的妻子，毒死她还是掐死她？”
岑尽白不说话，像是被问住了。
如果他明天就会死，那舒颜怎么办？他也会让舒颜跟着他一起走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他没有陷入到那样的处境，但是他知道，他一定会给舒颜安排好让自己最满意的结局，但他怎么会满意？
岑尽白骡骤然站起身，这些不会发生的假设让他坐立难安，迫切地想要见到真实的她。
“我先走了，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
岑尽白焦急回家的背影，引得顾野藤哈哈大笑，心想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即便得到了，还是会时常觉得不安，觉得害怕，觉得不够。不过，他也该回家了。
清河小区门口，两辆车子即将相撞，却一前一后驶入同一个地方。伊月坐在后座，与另一个坐在后座的男人隔空相望。顾野藤给了她一个笑，不需要分解这个笑的意思，就是一个简单的笑，他的唇瓣一张一合，像是要将她咬住不放的河蚌那样。伊月分辨出那个唇语，他在说：“伊月。”下了车后，伊月毫无意外地碰见了顾野藤，他像是故意在等她一般。这三年，他的穿衣风格没怎么变过，西装永远是黑色，只有领带颜色变化，头发永远梳得板正，看起来斯文又保守，只有伊月知道，那双常含笑意的眼里，喷向她的欲.火恨不得烧死她，压.在她身上扣紧她大.腿.根时，永远一丝不的头发滴着凌乱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浇灌着她。顾野藤走过来，打量了她一番，又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动作娴熟。“手怎么这么冰？这才刚入春，还是要穿多一点，衣服要一点一点地减掉。”
伊月乖巧地点点头，目光定在他脸上。
顾野藤掐了掐她的脸，“看我作什么？一日没见不认识我了？”伊月摇摇头，“不是，只是我没认真看过你。”顾野藤果然因为这句话变了脸色，眸色暗下来，半响又恢复笑脸：“那以后可要认真看了，不想看的话，我们晚上蒙住眼睛。”“好了，走了，回家，去看看阿姨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顾野藤捏捏她的手指，手心摩擦着她的手背，带着她走。
伊月随他去。
餐桌上，两人都很安静，只有筷子碰撞和细碎咀嚼的声音。乍一看，还真像是一对夫妻日常生活中的普通场景。伊月低头敛着眉眼，和往常一样，像是忘记了傍晚和安泽碰面这件事。顾野藤偶尔看她，还会体贴地往伊月碗里夹菜，都是她喜欢的，像是也忘记了傍晚发生的事情。
在伊月想说自己吃好了前，顾野藤叫了她一声。“伊月。”
她不得不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