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分坛遭到偷袭,坛主怕人多眼杂走漏消息,故安排属下前来,自己则在分坛静候。”
苏梦枕点点头:“开船吧。”
“是。”
船虽是小船,可酸甜二人名字搞笑,撑船的本事着实不赖,只见小舟如同一支利箭,悄无声息地破开汉江的浪涛,驶向枯岗岭的分坛。星子渐黯,东边生霞光,一夜终于过去,迎来朝霞。远处楼阁耸立,岗哨森严,正是金风细雨楼在湖北一代的分坛所在。这枯岗岭背靠高山,面朝汉江,天然占据天险之要,易守难攻,此时虽然硝烟未散,岗楼还有灰烟未尽,但总体来说并未受到太大损失,普通弟子或是背着木头碎石,或是手持锤子钳子敲敲打打,修缮着破损的建筑。花无错道:“我们和汉江龙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不知怎的突然发难,打了分坛一个措手不及。好在坛中上下警醒,早早发现异常,这才没叫他们得逞。”
“花大锅谦虚。“阿甜是个妙龄少女,一口川音,“多亏他细心,才发现有几艘船反复出现,果然是龙虎寨的探子。”
花无错笑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不苦潜进水底偷听他们计划你怎么不说?
不苦是个腼腆少年,连连摆手。
苏梦枕温和道:“你们都做得很好。“又看向花无错,微微颔首,“识大体更好。”
花无错露出高兴之色,旋即忍耐下来,和前面站岗的哨兵打了暗语的手势,对方连忙打开铁栅栏,放小船顺着侧边的水道入内,至内圈才停靠上岸。坛主马无拘果然已静候在侧,恭声道:“属下未能及时迎接少主,请少主宽宥。”
“你忠心值守,何错之有。“苏梦枕环顾四周,“情况如何?”“我们已击退龙虎寨,坛中兄弟死约五十人,伤约二三百人,除却外层工事损毁,中心无碍。“马无拘回禀,“死伤皆已抚慰,士气亦佳。”苏梦枕颔首,吩咐道:“派人探听无心帮、龙虎寨、凄凉山的动向。”“是。“马无拘在前引路,低声道,“属下已备好热水饭菜,请少主稍作休息,待天黑后再出发。”
也没忘记钟灵秀,笑道,“知道小姐要来,专程在山下买了两个仆婢,偏远山地条件简陋,还望小姐体谅。”
她缓缓点头,一副勉为其难的架势,且不与人寒暄说话。马无拘不曾起疑,千金小姐娇惯得很,不挑刺就行,立即吩咐人唤两个仆婢过来,引她到最里头的屋舍梳洗休息。
钟灵秀一路走一路感知,空气中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硝烟味,风送来汉江的水汽,廊下挂着鱼,野猫和黄鼠狼窜过草丛,偷吃悬挂的咸鱼,马蜂筑巢,飞鸟巡回。
等到了房间,短暂开一下奇穴,大致了解此处的布局。很多木制吊脚楼,拱卫着中间的议事厅,岗哨错落,很难攻打,但地形复杂,容易被潜入。
“小姐,先沐浴还是先用饭?"仆婢笨手笨脚,口音带着西南特色。“沐浴。"饭哪里都能吃,澡不是啥时候都能洗。仆婢立即出去准备,抬了两大桶热水回来,还有一篮茉莉花瓣。钟灵秀微微侧头:“你们下去吧,我不用人服侍。”“是。"仆婢干脆利索地走了。
钟灵秀脱掉衣服,光速冲了个澡,洗完把篮子里的花瓣泼进水里,喊仆婢出来打扫。
这时候,饭菜也送来了。
送饭的是不辣,他口齿伶俐:“少主在和坛主商议大事,要我告诉小姐,请小姐好生休息,傍晚出发。”
“知道了。“钟灵秀拿起筷子,翻捡饭菜,都是汉江水产,卖相虽然不怎么样,胜在做法清淡,不易下毒。她浅尝两口,的确没毒,于是鱼汤泡饭全吃了。倒头休息。
吊脚楼的夹层里传来细若蚊呐的交谈声。
“她吃了吗?”
“吃了。“仆婢声音有变,从怪异的口音变成官话,“粉珠茉莉香气浓郁,有安眠之效,与秋水银鱼的鱼籽结合就是一昧天然迷药,任她怎么检查都不会发现。”
另一人道:“幸亏大姐擅长培育奇花异草,否则还真不好下手。”“说这些有什么用?爹爹为人所挟,若不能解决金风细雨楼,我们龙虎寨就再无安身之处。"女子叹息,“虎叔的强攻已失败,只能看我们这里能不能有所斩获。″
“大姐,那人说苏小姐轻功过人,与你比如何?”“我算什么名牌上的人?不过是汉江两岸给爹爹薄面。"女子苦笑,“小弟,我实在担心,你说是迷天盟可怕,还是金风细雨楼更可怕?假使我们计划失败,爹回不来,我们又惹上一个强敌,今后龙虎寨该如何自处?”她弟弟说:“我只知道,要是完不成任务,爹就会因为交不出金银童子被治罪。”
“那不过是一对奇特的鱼,何至于此?”
“这是要咱们表忠心呢。"弟弟低声道,“朝中在闹什么改革,底下的大臣不是逢迎这派,就是投向那派,总要选一个才行,咱们龙虎寨盘踞汉江,占水产之利,自然有人想收服咱们。”
停了停,又道,“这也未必是坏事,朝中有人好办事,要怪就怪金风细雨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在目标附近商议计划,但感谢龙虎寨姐弟的谈心,前因后果说得一干二净,省了许多动脑子的力气。钟灵秀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