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虚应差事,可见对方只是帮衬一把,不打算亲自下场。“他道,“只要我们突围出去,官兵定不会费心来追。”“趁夜的意思,是不是可以先吃饭?“钟灵秀内功深厚,神识过人,三天三夜不睡觉也无所谓,吃饭喝水也一样,水米不进也能活很久,但人类的习性就是白天打猎吃饭,晚上睡觉休息,“有香味,我想吃红糖凉虾。”“你去吧,我去寻船。“苏梦枕知道她的武功,相信她的本事,浑然没有照顾瞎子的意思,“我会来找你,或者你吃完来找我。”钟灵秀”
她只好寻着味儿一路摸到摊子,掏出十文钱要一碗凉虾。板凳一股怪味,懒得坐,立在摊子旁边吃。两道似有若无的柔力掠过后腰,不用看也知道是精于手上功夫的窃贼。她身形不动,真气自然反弹卸力,硬生生滑开他们的手。两小子不省心,假装看招牌又探手取物,却还是遇见滑鱼似的,吡溜一下绕开了她的裕涟,什么都没取着码头三教九流汇聚,他们立即知道遇见高手,不敢再试,灰溜溜地跑了。除却这段插曲,之后竞然安然无恙。
白天遭遇三波狙杀,这会儿风平浪静,自然大有古怪。钟灵秀吃完红糖凉虾,在码头继续闲溜达,她耳力过人,很快在嘈杂的响动中捕捉到哀泣声。
她蹙眉,洞玄穴开,天地万物逐一呈现于识海。哀泣声源自停泊在码头的一艘二层小船,船只表面平平无奇,里面却藏了十几个妇孺,正蜷缩在船舱里哀哀哭泣。
这直接唤醒了她在蝙蝠岛的记忆,不出手就不是人。钟灵秀稍稍沉吟,身形藏入成堆的货物中,化为一缕青烟荡远。几个起落,人就进了船舱。
船开不出去,仅有数人在舱内,她也不着急动手,感觉天快黑了,干脆寻一处空屋打坐休息。
夜色渐浓,离船的水手陆续回到船上。
钟灵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背后,他们三五成群,闲聊着城中的赌坊与妓院,竟无一人察觉她的到来。只见刀锋无色无相地划过,人头“噗通噗通”下饺子似的跌落,鲜血喷涌而出,连她的衣袂都未沾上。之后,她如法炮制,依次杀死船上剩余之人,也是一刀断首,血腥味浓得吓人。
老实说,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她完全能够一掌震碎他们的心脉,让这群死得无声无息,像被冤魂索命,但既然以苏文秀的身份出来,就该符合她的人设,能用刀就用,血腥点儿正好震慑一二。
不出片刻,船中的人死得干干净净。
她步入船舱下层,打开门扉,稍稍变化嗓音:“你们走吧。”里面的人愕然抬头,听出是女子声音亦不敢放松,畏缩地蜷缩在墙角。“他们都死了。"钟灵秀说罢,转身离去。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的,提声说了句:“多谢女侠。“然后头一个跨出船舱,见守卫全部死去,雀跃地欢呼一声,提起裙子就跑。其他人终于跟着行动起来,三三两两地搀扶彼此跑出去,乌泱泱散开。“啊,女侠。“落在后头的是个娇小女子,哀哀痛呼,“我脚崴了。”钟灵秀伸出手。
女子搭上她的胳膊,下一刻,腰身扭转扑向她怀抱,手中还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峨眉刺。
尖锐的寒芒刺向她的胸膛,可不知怎么的,就好像两个小偷的贼手一样,不受控制地滑向肋边,落了个空。娇小女子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原来是脑袋起飞,身子还在原地没跟上。“八个。”
钟灵秀提起她的脑袋,小心不去踩地上的血水,认认真真提回甲板尾部。八个人头,整整齐齐地排成一个“人"字。不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官差的吆喝,正快速向这艘船靠近。“这么巧?"她凝神洞察四周,在一众血光里分辨出熟悉的一团黑红血色,折身飞渡而去。
蜻蜓点水似的掠过水面,裹在周身的真气徐徐散去,拢着湿润的水汽重新渡染全身。
血腥味褪走,半点儿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