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掉一个东西下去,想必会瞬间被尸群淹没。“吱呀”
温知初把窗户关上。
窗户边缘老化得锈迹斑斑,铰合已经很脆弱,用力按动就可以让窗缝裂开,更何况外面的丧尸会猛力去撞。
温知初按了按窗户,估计当时装窗户的人没上心,铰合用的不是好材料。黑格的窗户只是看上去美观。
温知初去了二楼的杂物间,如果补窗户,有角铁或者卡扣会比较方便,不过没哪个游泳馆会常备这些东西,不过倒是发现了常用的维修工具包,还有给游泳池备用的铁皮。
她踩到凳子上,站高,将一块沉重的铁皮卡到窗框边缘,按压铁皮两侧,拿钢钉定死。
钉铁皮的声音吸引来外面的暴动,丧尸们的声音清晰响在了墙板外下方的位置,她沉默着,继续默不作声地钉铁皮,直到铁皮彻底固定。铁皮装好后,三个窗框都被卡死,遮挡住所有光,只留几缕光线透进来。她拉上窗帘,从凳子上跳下来。
抬头,她望向其他几扇窗户,光照在她脸上,照亮了平静而深黑的双眼。半个小时后,温知初从二楼走下来。
空气弥漫着即食食物被加热的气味,混合着氯味,并不好闻。回游泳池旁的路上,一道阴恻恻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温知初,让她不由地驻足,侧过身,看向视线的来源。
是顾学用。
顾学用站在走廊的一侧,目光阴沉,死死地盯着她,温知初深黑的双眼回视。
顾学用抬起手,手上拿着一团纸条。
兀地,他将手中的纸条高举,扔向温知初的方向。温知初抬起手,接过纸条。低头,展开。
发皱而发黄的纸张上画着错乱的线条,力道很重,红色夹杂着黑色,如同痛苦的漩涡,其下有一行血红的字:你害死我哥,会遭报应的。字迹扭曲、模糊。
这纸张中,竟然包着一只长而粗壮的蜈蚣,甲壳发亮的身体盘绕在纸条内,蜿蜒地匍匐,蜈蚣脚不停地梭动,像是要朝她的手心爬去。顾学用一直盯着温知初,显然想从她的身上得到惊恐的反应。但温知初的神色依旧平静,她垂首,将纸条重新包上,俯身打开墙角的柜子,把纸张连同蜈蚣放进柜子里。
关上柜门后,她直起身,瞥了顾学用一眼便收回眼神。蜈蚣在柜子里缓慢地翕动着,触足"啪嗒啪嗒"得发出声响。顾学用冷笑了一声,他望着温知初离开的背影,一直没挪开眼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外面的丧尸暴动了好几回,用力地撞击各处门窗,场馆外不断发出巨响。大家分散在不同方向的门前,确保门窗紧固,不被撞碎。心烦意躁,腐臭的气味从门缝间透进来,久久不散。直到夜晚降临,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傍晚降温,穿堂风让游泳馆里渐升寒气,尤其是游泳池旁。学生们重新穿上校服外套。
TRES的队员们因为停留在域里太久,脸色生理性地发白,呈现精神力快要耗竭的一种自然反应,唇色几乎失血。
游泳池旁很冷,温知初像是体察不到温度一样,她戴着卫衣帽子,安静地靠坐在椅子上,看着终端上的电子书。
膝盖上的纱布干净无尘。
“囚徒们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圣水,他们喝下圣水,却发现自己依旧戴罪满身,没有任何变化。
罪是无法消融的,圣水无法洗涤他们已经脏污的灵魂,无法涤荡他们腐朽的心,无法洗净他们沾满血的双手。
他们走啊走,继续去寻找新的希望。
到底有什么,能抚平他们的伤口。
晏逾明从一楼书架上随意拿了本书,走到游泳池旁,在温知初身旁的位置落座。
温知初察觉到身边的人,一开始后背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但随后又逐渐放松下来。
经过这几日的接触,面对Yu时,她已经可以不再像最初那么慌乱或不知所措。平静中,就算耳根还是有些热,也慢慢被游泳池旁的冷风吹散。昏暗的灯光照得水池表面漾起光影,这光影折射在温知初的脸上,光影晃动,犹如在无声地在打磨艺术品。
身旁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
温知初看了眼晏逾明手中的书,又望向远处。夜幕降临。
暗处藏匿密集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