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从云冉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见到一袭红袍、风华惊绝的小儿子,心情也好转不少。
“这身官服穿在阿璟身上,当真不错。”
赵太后夸道,看了眼天色:“你忙碌整日,定然饿了。”她侧眸吩咐宫人:“传膳吧。”
宫人应声退下。
赵太后见着小俩口一晃眼就牵在一起的手,眉心微动,倒也没说什么,只起身往正殿去。
司马璟握着云冉的手,低声问:“她为难你了?”云冉微怔,抬眼看向前头那道雍容华贵的背影,也压低了声音:“等回去再说吧。”
实则并不用等回去再说。
一场表面和谐的晚膳用罢,就如当初在宫宴赐婚一般,赵太后不由分说就点了两个宫女随他们一道回府。
美名其曰,路上照顾景王。
云冉看着那两个年轻美貌又娇羞无措的宫女,恍惚看到了当日宫宴上的自己。
这时,她才意识到当初的自己有多傻,竟觉得太后仁慈和蔼。实则在太后眼里,压根就没把她当人来看一一她和这两个宫女一样,都是太后随意赏赐的"玩意儿”。只不过她这个"玩意儿"更贵重些。
一个贵重的玩意儿。
再贵重,也不是人。
云冉想当人。
她看向司马璟。
司马璟捏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便与太后移步说话。一时殿中,只剩下云冉和那两个宫女面面相觑。那两个宫女对她又怕又敬,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云冉垂下眼,不想与她们对视。
内殿隐隐约约传来争吵声,不多时,司马璟面无表情走了出来,牵着云冉:“走吧。”
云冉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冷戾,一时也不敢多问,只静静随他离去。直到坐上出宫的马车,她长舒一口气,又一点点挪到司马璟的身旁:“殿下和太后吵架了?”
司马璟没立刻答,只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的厌烦与戾气。再次睁开眼,看着自家王妃满是担忧的莹白小脸,他抬手捏捏她的脸:“没事,习惯就好。”
云冉:“习惯……吵架?”
“早与你说过,宫里没一个好东西,你偏不信。”司马璟扯唇,狭眸中噙着淡淡自嘲:“今日知道了?”云冉愣了下,而后重重点头:“嗯!”
想到午后待在寿康宫的如坐针毡,她下意识靠在司马璟的怀中,抬手抱住:“殿下千万不要变成他们那样。”
看着缩在怀中的小姑娘,司马璟猜到她午后定然受了委屈,一时也将人揽紧,下颌抵着她的发顶:"下回宫里再传你,你就装病。”“他们与你说的话,你一句都别听,也别信。”“当他们是一群疯子就好。”
若是从前司马璟这般说,云冉定要说他不孝不悌、失礼无矩。可这会儿,她深以为然,只觉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染缸,正常的人进去都要变得不正常。
这日睡前,云冉闲来无事,好奇问起司马璟和赵太后在内殿是如何吵的。司马璟失笑。
他刻意避开她,便是不想叫她被那些剑拔弩张的戾气所影响。她倒好,上赶着问。
“就是叫她少管闲事。”
司马璟闭上眼,懒声道:“放心,起码在我回京的这段时间,她不会再找你麻烦。”
云冉:“真的?”
司马璟嗯了声。
但云冉还是好奇司马璟与赵太后吵架的场景,不知天家的母子吵架,是否也像民间市井的母子吵架一般急赤白脸?
只是不等她再问,屁股就被不轻不重拍了下:“再不睡,我也不介意做点别的。”
云冉……”
禽兽,她还来着癸水呢。
但想到除了真枪实弹,他还有别的折腾法子,她还是识时务的闭上了眼:“睡,现在就睡。”
几个呼吸间,就安安稳稳打起了呼噜。
见她闭眼就睡,司马璟漆黑眸底也掠过一抹柔色。只是想到宫里那些人,神色又很快冷下。
若有的选,他恨不能将她随时带在身边,一分一刻都不错眼。但他也清楚那不现实。
如今能做的,便是养精蓄锐,拓展势力,方能与宫中抗衡,护住他想要守护的一切。
大大
眨眼便到了司马璟离京的那日。
此次巡盐,他为主官,另有两位户部主事作为副手,随行还有一支三百人的禁军护卫。
云冉在灞桥相送,看到禁军队伍前的那个小头领时,一时觉得眼熟,并未想起。
还是她瞥了第二眼,司马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他名唤耿东,禁军指挥使,也是年初随杨家老夫妇来王府门前谢恩的十二军汉中的一位。”“原来是他!我说怎的有些眼熟。”
云冉恍然笑道:“没想到这么巧,他竞然成了你的护卫领队。”司马璟并未解释是他点名任命了耿东,只道:“是,很巧。”既是认识的人,云冉还特地上前与耿东打了个招呼。这个春节过去,长安谁人不知景王妃的贤德美名。再次见到这位和气如云的王妃娘娘,耿东诚惶诚恐,忙不迭跪下。云冉叫住他,莞尔笑道:“说来也是缘分,先前耿指挥使陪着杨家二老前来谢恩,足见你是一位仁义之士。现下景王即将远赴江南,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