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门帘掀开,一道再熟悉不过的鹅黄色身影在婢女的搀扶下,踩着杌凳,正捉裙朝这边走来。
那明媚鲜艳的鹅黄色,宛若一抹初绽嫩蕊的迎春花,霎时叫整个寡淡沉闷的天色都变得灵动鲜活。
司马璟的心口也好似被那道明丽春意牢牢攫住。直到那小娘子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他呼吸微窒,鬼使神差地将车帘放下。才放下,就悔了。
看到就看到了,又不是什么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他慌什么。修长指尖无意识地勾起了一缕长命缕的穗子,他端正坐姿,望向眼前那道静静垂下的深碧色门帘。
车门外很快传来那道清灵的嗓音,随即是上车的脚步声。待到那车帘被一只白腻腻的纤手挑起,光线昏暗的车厢里也好似照进一大片和煦的天光一一
“司马九,你这坏东西!”
带着几分愠色的清脆娇嗔响起,小娘子故作凶恶,横鼻子竖眼地朝他走来:“明明看到我了,还放帘子,你什么意一一啊!”马儿打了个喷嚏,连着车厢也晃了下。
小娘子纤细的身躯如飘落的嫩柳枝,直愣愣就扑倒了男人的怀中,撞了个满怀。
“可恶……
云冉揉着险些被撞歪的鼻子,泪眼汪汪地从男人坚实的胸膛里抬起头,嘴里还骂骂咧咧:“你的胸做什么长这么硬!疼死我了。”司马璟也没料到方才那情况,只是小娘子主动投怀送抱的滋味,却也很不错。
他静静受了她的声讨,一边揽着她的腰将人抱起,一边抬手去替她揉鼻子:“是,都怪这破胸,撞疼了王妃。”
他抓着她的手就去锤:“你打它出出气。”云冉见他像是哄三岁孩子般,也有些难为情,忙收着手,嘟哝道:“打你也是我的手痛,我才不打。”
说着,又推开他揉鼻子的手,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明明她都想好了,若见到他平安出来,昨夜的帐该算还是得算的。没想到酝酿好的气势,竞一下子就给摔没了!实在太丢人了!
只是对司马璟而言,主动扑倒怀中的小王妃,又怎会轻易叫她跑了。他长臂一揽,稳稳当当将人抱坐在怀中,又垂眸看着她:“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