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是,就是鼻子突然有点痒,许是有谁在背后想我呢。”
司马璟眯眸:“想你?”
云冉:“对啊,难道殿下没听过,打一下喷嚏说明有人在想你,打两下喷嚏说明有人在骂你,打三下喷嚏说明……”司马璟:“说明着凉了,得去看大夫。”
云冉:“才不是,打三下说明有人在一直念叨你呢。”司马璟……”
歪理邪说。
云冉:“殿下不说话,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胡说八道?”司马璟眸光轻晃,看她一眼。
云冉一副“我看穿你了"的表情:“哼,你可别不信,有些说法传下来是有道理的。我师父也说过,这世间万物皆为道,也皆为玄妙,而玄之又玄,便是众妙之门。”
司马璟静默不语,云冉则是打开话匣子,噼里啪啦与他分享着她念经悟出的道理和见解。
渐渐地,司马璟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也发现他这年纪不大的小王妃并不像外表那般简单天真。
她的一些感悟与思考,有超出她这个年龄的成熟,但又不会因过于成熟而显得市侩。
知事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怪不得她第一次到玄都观,就能从皇帝都未能请动的紫清道长手中请来那么多符篆。
看来也是入了紫清老道的眼。
“殿下这般看我作甚?我方才说的,你有在听吗。”云冉见司马璟只望着自己不说话,不由嘟哝:“罢了,你不爱听这些,我不和你说了。等回了长安,我去找玄都观的师兄们聊。”闭门造车不可取,多多交流方能精益,提升道行。从前在水月观,她要是遇到不懂之处,还能去问师父师姐,可到了长安,身边能与她论道辩经的没几个一一
大哥云仪和大嫂李婉容饱读诗书,涉猎颇广,倒能聊上一二。三哥忙着科举,没空搭理她。
三嫂倒是有空,但三嫂既拜佛祖也拜老君,用她的话:“哪个灵我就信哪个。”
至于四哥云商,提到佛家,他嗤道"一群秃驴",提到道家,他嗤道"一群神棍”。
后来还是看在云冉的面子上,只骂秃驴,不骂神棍了。而司马璟,日常交流都少,更别说聊这些。对此云冉倒也无所谓,道法自然,最忌强求。就在她打算去看窗外风景时,司马璟道:“我在想你方才讲的那些。”云冉惊愕:“啊?”
司马璟:“有些道理。”
云冉更惊了,身子也不由朝他倾了些:“你真的这样觉得?莫不是唬我的吧。”
“为何要唬你。”
司马璟语调平静:“术业有专攻,你学了这么多年道,在这方面,我才是外行。”
云冉见他一本正经,并不是糊弄或吹捧她,而是实打实这样觉得,嘴角也不禁翘起:“我也就在你们面前能班门弄斧一下,在同门面前还是个小喽啰,可不敢造次。”
但被人肯定,还是很叫人欢喜的。
带着这份愉悦好心情,云冉和司马璟来到了骊山脚下的青岩镇。老话说,过了腊八都是年,青岩镇的年味便顺着街巷漫了开来。只见还算繁荣的小镇里,两侧商铺都挂起了鲜亮的红灯笼,糖画摊子前围了不少人,熬得琥珀色的糖浆在小贩手中流转,转眼间便化作腾飞的龙、憨态的兔。
隔壁的腊肉铺子飘出浓郁的咸香,肥瘦相间的肉条挂满屋檐,而不远处的戏台上,锣鼓声断断续续传来,混着商贩的吆喝、行人的笑谈,更是热闹非凡,年味十足。
云冉牵着司马璟的手走在人群里:“殿…九郎,你跟紧我啊,可别丢了。”司马璟……”
眼见她娇小的身影如一尾小鱼儿,在拥挤的人群里灵活地游走,沉默片刻,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云冉诧异看他:“怎么了?”
大街上的搂搂抱抱,会不会太亲密了?
司马璟:“人太多,挤。”
他不喜拥挤的一点,便是会与旁人有身体接触。但此刻,他更不想让旁人碰到她。
哪怕衣角,也不行。
云冉倒没想到那么多,只当司马璟怕她被人撞到,难得这般体贴,她也回以一个灿烂笑容:“九郎饿不饿,我请你吃梅花糕?”司马璟:“别这样唤我。”
云冉:“那我唤你什么?司马九?”
司马璟:…郎君、夫君都可。”
云冉歪着脑袋想了会儿,点点头:“那唤你夫君吧?听着更亲切些。”司马璟眼波微动,面上只轻轻嗯了声。
云冉早就瞧见了那个卖梅花糕的摊子,这可是金陵的特产,没想到在这能碰上。
“老板,你这梅花糕怎么卖的?”
“小娘子好,梅花糕三文一块,五文两块。”摊主是个肤色黎黑的圆脸妇人,掀开蒸笼,白雾裹挟着糯米的甜香扑面而来,她笑吟吟问道:“娘子要几块?”
云冉一看那刚出炉的梅花糕顶着焦脆的红糖壳,上面还撒着花生碎、葡萄干和红绿丝,形状恰似雪中绽放的梅花,既精巧又香甜,从荷包里拿出二十文来:“给我来八块吧。”
“好嘞,娘子稍等!”
摊主接过铜钱,立刻利落打包。
司马璟见那梅花糕的个头不算小,眉心微蹙:“怎的买这么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