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
郑皇后宛然一笑:“每年腊月,陛下都会去温泉宫小住半月,除夕前回来。只是璟弟不爱出门,回回邀他,回回被拒。”云冉完全能想象到司马璟冷着一张脸说"不去"的模样。唉,那个人,真是太孤僻了。
“若是妹妹能说服璟弟,那便再好不过了。“郑皇后道。“我说服他?”
云冉摆摆手:“我哪有那样的本事……”
上回求他回门,可白白搭进去她三个要求,至今还没还完债呢。若是再求他去温泉宫,怕是又得被坑。
“弟妹何须妄自菲薄。”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温润的笑声:“阿璟能陪你入宫,足见你在他心中的不同。”
这声音!
霎时间,围着绿萼梅旁的一干人等纷纷回身,恭敬行礼:“陛下万福。”云冉也忙随着郑皇后一道行礼:“臣妾/臣妇拜见陛下。”文宣帝一袭月白色团龙纹锦袍,玉冠革带,外披银狐氅衣,俊秀脸庞上是一贯温和的笑意:“都起来吧,莫要因朕搅扰了你们赏花的雅兴。”云冉谢恩起身,郑皇后也走到了文宣帝身旁:“陛下如何来了?”文宣帝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正好批完折子,听闻你和景王妃在此赏花,便过来瞧瞧。”
云冉瞄过俩人亲密牵着的手,暗想着帝后真是恩爱啊,便听文宣帝道:“景王妃,朕便给你派个差事,此次说服阿璟一道去骊山温泉宫,你可能做到?”云冉啊了声,面露难色:“陛下,这…这……我家殿下的性情你们知道的,他一向不喜出门。”
文宣帝见她手足无措,轻笑道:“你不是想去温泉宫么,若是陪你,他没准便答应了。”
“陛下实在是抬举臣妇了。”
云冉尴尬道,“且不说臣妇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左右殿下的心意,便是……便是真有那样的本事,他不愿出门,臣妇也不好强求。”文宣帝不以为意:“出门游玩,如何就强求了。”云冉刚要说“司马璟就不爱出门”,忽的又听宫人小声惊呼:“景王殿下!”还不等她回过头,胳膊就被拽住了。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玄色身影宛若铁璧,挡在了身前。“阿璟这是做什么?”
见着司马璟这毫不客气的维护之举,文宣帝面上笑意也敛起:“朕不过与弟妹闲聊一二,何至于如此作态。”
“陛下多虑了。”
司马璟道:“风大,臣替内子挡风罢了。”文宣帝”
云冉……”
她轻轻扯了扯司马璟的袖子,探出半个脑袋:“殿下,我…”还没说完,司马璟解开身上的玄色氅衣,“咂当"将她牢牢裹住。他一边面无表情替她系带,一边沉声道:“时辰不早了,母后那边还等着我们用膳。”
云冉被这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宽大氅衣一裹,就如同裹了条棉被般暖和,鼻息间也满是属于他的龙脑香,一时有些恍惚。司马璟转过身,看向文宣帝和郑皇后:“若无其他吩咐,臣先携内子告退。”
文宣帝面色微僵:“阿璟。”
司马璟平静抬眸:“陛下还有何吩咐?”
文宣帝拧眉,刚要开口,郑皇后反握住了他的手:“陛下。”文宣帝沉眸看了眼郑皇后,再看眼前已然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弟弟,沉沉吐了口气,方才道:“罢了,你们去陪母后用膳吧。”司马璟略略抬袖:“臣告退。”
他转过身,拽着云冉就走。
“陛下,皇后娘娘,我也先告退了。”
云冉仓促行了个礼,就被司马璟拽走了。
因着体型差距,远远看去,还以为司马璟拎着条棉被。文宣帝握着郑皇后的手,气息再无平日的沉稳:“这混账当真是越发无礼,若非看在母后的面上”
郑皇后被捏得生疼,却也只能忍着,柔声宽慰道:“陛下莫要动怒,璟弟他一贯如此脾气,您为兄长,何苦与他计较。”“兄长……
文宣帝哂笑:“他可曾把朕当兄长?这些年,朕自问已对他十分宽容,他倒好,变本加厉,愈发无礼。早知如此,当日又何苦费劲将他从戎狄接回。”郑皇后闻言,脸色顿时白了一截,忙屏退左右宫人,又拉着文宣帝的手:“陛下莫要说这等气话,若叫母后听见,怕是要心寒了。”文宣帝扯唇:“朕有半句不对,她便心寒。景王伤她之言何止半句,不也没见她心寒。”
郑皇后一噎。
知道陛下这是又想岔了,一时也不敢多言,只握着他的手道:“陛下,外头风大,我们回吧。”
文宣帝不语,回首看了眼那茫茫白雪里已然走远的两道身影,眸光一片晦暗。
大大
中午这顿午膳,云冉看得出太后是精心准备了,是以十分捧场,连用了两碗饭。
可司马璟却只用了小半碗,便搁了筷子。
云冉瞧见太后眉眼间难掩的失落,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用过午膳,司马璟就带着云冉告辞。
哪怕赵太后再三挽留,也不多留一刻。
赵太后无法,只得让宫人给他们带了好些吃食赏赐,由着他们离开。看着那塞了满满当当一车的赏赐,再看司马璟那张油盐不进的冷脸,云冉憋了又憋,终于在只有俩人的马车上憋不住道:“殿下,你不觉得你这般态度,太过无情无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