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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五(2 / 3)

地,甲床都被咬没了,越长越蜷缩,就剩黄豆粒儿大小。后来是去了医院矫正才好起来。闻辽说完了,但没有发出去,取消了。刚吵完一架,他不想故意博张若瑶同情,这样不好,而且张若瑶那个时候的状况未必就比他强到哪去,她一声都没吭过。

甚斟酌过后,只发出一句:“没事儿,会长出新的。”后面还有一句:“我爱你。”

张若瑶噼里啪啦打字:这三个字在你嘴里可真容易说出口。打完了,也没发,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了,最终回了个:“哦。”刘紫君趴在卫生门口,偷看她手机屏幕,张若瑶一抬头,吓一跳。“姐,我指甲也疼。”

“手怎么了?”

“不是手,是脚,脚指甲。”

刘紫君把袜子脱了,抬脚晃了晃:“我爸砸我相机,结果砸我脚面上了。疼死我了。”

张若瑶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没忍住笑,和刘紫君对视了一眼,更忍不住了。两个人站在卫生间门口笑半天。

“该。”

她让刘紫君把脚冲一冲,扶着她肩膀回卧室,床上坐好,她来检查一下。脚指甲没事儿,就是脚背高起来一块,还发红。她去洗了块抹布,包冰块敷着降温。

“姐,我还要剪剪脚指甲。”

“我这没有指甲刀,明天回你自己家剪去。”“姐,你跟你男朋友不睡一屋啊?”

张若瑶揪她小脚指头:“再多嘴我让你爸来接你。自己的事没弄明白呢,来操/我的心。”

这一夜就这么过了。

但刘紫君的好奇心并没有被满足。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被张若瑶揪起来,去逛商场买衣服,快过年了。

刘紫君又问:“姐,你是不是要结婚了?”张若瑶懒得理她。

刘紫君开始向张若瑶传授她在网上接纳的一些婚恋避雷观点,比如,一定不要未婚先孕,婚前要查征信,看看他的银行流水,要看他父母在家里的相处模式,听听他对未来的看法,至少要有五年内的切实可行的规划…张若瑶看不上刘紫君买东西的眼光,刘紫君总喜欢买各种特别宽大极简的衣服,在她看来就是老气横秋。刘紫君反说张若瑶根本没有自己的审美,是被资本制造的流行风向法荼毒了大脑。

张若瑶问她:“所以你问季桥他的规划了?你们打算去同一个城市读大学?”

“什么啊?”

张若瑶说别装了,她昨天晚上清清楚楚看到两个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德训鞋,刘紫君身上还披着男生的外套。

刘紫君说只是巧合。

“那书包上的挂件呢?一样的,也是巧合?”刘紫君赌咒发誓,她和季桥就是好朋友,非常非常好的那种,但不是情侣,如果一定要问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家庭很像,主要是家庭矛盾方面,她和季桥互舐伤口,互相安慰鼓励。

张若瑶又问,那工作室是怎么回事?谁租的?刘紫君说,那原本就是季桥家闲置的车库,要说季桥他爸对他有多么粗心不在意,他们都把车库当工作室小半年了,他爸竞然没发现。张若瑶说,他爸没发现,但你爸发现了。

反正相机也砸了,你短时间内也别想着重整旗鼓东山再起了,安心学习吧。刘紫君很沮丧。她知道迟早会有被刘卫勇发现的一天,只是心里不平衡,她觉得别人的父母都很开明,给孩子足够的自由度,但刘卫勇看她看得太紧了,不客气地讲,像监狱看犯人,而且不听人言的,顽固,霸道,暴力,独断专行,盲目自信,拥有中年男人所有的缺点,让她喘不过气。“他怎么对你使用暴力的?”

刘紫君说:“他没对我暴力,但对相机暴力了,那相机还不是我的,摔得稀巴烂。他说他赔,可我怎么和同学交代呢?”张若瑶说:“我不偏不倚地讲,你爸够惯着你的了。而且你刚刚说的那些,我并没有看到。”

刘紫君说这正是关键点。

她前段时间看到一种观点,当你讨厌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要试图跳出你们当前的身份关系,以一个第三人称的角度重新审视这个人。她尝试过了,发现刘卫勇在外的人设特别好,一个细心耐心的单身老父亲,还做着一份“灵魂摆渡人”的工作,敬业负责,听着还怪好听。

但她作为刘卫勇的女儿,感受不到这些。她只能感受到父女关系里的不平等,仗着一句“我是你爸”、“我比你懂”就能对她无限倾轧。当她把这些说给别人听,得到的回馈往往是:“不能呀,你爸挺好的呀。”只有季桥对她说:“我明白你。”

因为季桥的爸爸是名师,在学校的名声也非常好,没人知道他晚上经常喝酒,暴脾气,借着酒劲儿就打人。

张若瑶在看衣服,回了一句:“那你就好好复习,好好准备高考,考好一点的学校,离你爸远一点。”

话说完了反应过来不对,这话说得不仅有点"爹”,还很不负责任。幸而刘紫君并没有在意。

她说:“无所谓,我看透了,不仅家庭关系无法给我带来任何安慰和归属感,而且在现有的价值观体系里,我将来也大概率是个螺丝钉,是个对社会无用之人。”

“现在更是,工作室干不成了,我那一点点浅薄的快乐和成就感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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