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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3 / 4)

她眼前,贱兮兮地追问:“哎,你考哪个高中?我问过老师了,我稳上一高,都不用占到校名额。你只要英语再提一提,应该也差不多。”

她还是不理。

“张若瑶,我说你搭理搭理我行不行?我把mp4借你?我下了《死神来了》。”

不理。

“张若瑶你头发怎么有点黄?营养不良啊?”

不理。

“张若瑶你中午吃啥了?这里,嘴旁边,有个印儿。”

张若瑶实在烦死了,真的烦死了,在桌子底下朝着闻辽的篮球鞋猛踩一脚,然后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到一边,他脖子侧面耳后那有一颗小小的痣,圆圆的。

“别耽误我上体育课。老师说这篇报纸写完的才能出去。”

“啊?我靠,真假的!”

闻辽顾不上擦鞋,先回座位补报纸了,然后跟几个男生抱着球去操场等了十分钟才知道,老师说的明明是体育课取消,这会儿正在教室窗户边瞪他们。

闻辽回来把篮球扣在张若瑶桌子上,给她桌布留下一个大黑印子。

“张若瑶,我惹你了?”

......

张若瑶,我惹你了?

闻辽站在寿衣店里,似笑非笑打量着拎着半拉西瓜的张若瑶。

他昨天就想这么问了。

昨天他和中介一起上门,见到她着实意外,可是更意外于她的态度,先是来了个闭门谢客,等他们推门走进去,便看到张若瑶坐在柜台电脑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鼠标。中介说明来意,问,不是要出租吗?张若瑶连眼神都没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只浅动嘴唇说了那么一句:“自己看。”

有一瞬间,闻辽猜有没有可能,是她真没认出他?可当他开口和她打招呼,张若瑶的第一句是:“你活着啊?”

闻辽和中介同时愣了下。

闻辽“啊?”了一声,张若瑶又说:“我以为你死了。”

嘴真损。

至此闻辽断定,这死丫头片子一点儿没变,以前她跟他闹别扭也这样。

可是十几年没见了,还能有什么别扭?

他今天一个人上门,其实就是想问问张若瑶又看他哪里不顺眼了,老友重逢,不说温馨,也总不该是剑拔弩张的。

在他的注视里,张若瑶顺手拍亮了屋里的灯,绕过他,走进柜台里,坐在电脑前擦了擦手,然后慢悠悠将西瓜上的保鲜膜撕掉,用不锈钢勺子挖了,一勺一勺往嘴里送,边看着电脑屏幕,边嚼得咵嚓咵嚓,有些汁水迸在桌面上,被她用手指肚揩去。

“张若瑶。”

他还想说点什么,可发现没什么好讲,张若瑶的态度简直就是一块毫无缝隙的铁板,害得他只能字正腔圆地喊一声她的名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玻璃不结实,压碎了你赔。”

寿衣店布局简单,围拢三面一圈不锈钢货架,下方是寿衣包装袋,上方是寿盒,还有半圈齐腰高的玻璃柜,放了些黄纸元宝和香烛。角落一道窄窄的向上楼梯。闻辽原本双臂轻撑在玻璃柜台上瞧着她,闻言只好收回了手,看看手掌,一层灰。

“......你平时不擦擦玻璃吗?真能糊弄。”

“管好你自己得了。”

闻辽来之前换过一套衣服,原本打车快到了,结果司机说桥洞积水过不去,把他放在了路边,风携着雨把他伞都刮飞了,狼狈得很,他只好回酒店去换了一套干净衬衫,再坐公交来见她,这会儿摸摸裤子口袋,空的,伸长了胳膊从她桌上捞来纸抽,抽了两张擦手,擦完手又帮她擦了擦玻璃面上的一层。

张若瑶看都没看他。

“哎,你怎么想起干这行了?”

张若瑶不说话,一只手扶着西瓜,一只手开始点起鼠标,滴滴答答。

“你这店有七十平吗?我看着不像呢?”

咵嚓咵嚓。

“你什么时候回的荣城?还是这些年一直在这?你爸你妈,叔叔阿姨呢?在家?”

滴滴答答。

闻辽被彻彻底底忽略了,却也没觉出什么气恼来,他再次倚靠着玻璃柜沿儿,目光这次堪堪能够扫过张若瑶的电脑屏幕,总算看清了,靠,还以为她在忙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原来是在打游戏,好像是某款像素风的种田游戏,小人横着走完竖着走,在田野和湖边忙碌。

他不急,她玩着,吃着,他就看着,顺便继续打量这店里布局。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一家殡葬用品店。

闻辽觉得自己算是不重视传统习俗的那一拨年轻人,他曾玩笑般想过幻想过自己的葬礼,他希望是热热闹闹的,要请自己最喜欢的摇滚乐队来演出,哪怕花光他所有的遗产都无所谓,然后在网上广发请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可以来,一起蹦,一起跳,最好有人能抱着他的骨灰盒一起,别把他扬出来就行,这样他能为朋友们最后做一件好事,毕竟现在音乐节门票可贵了。

想着想着,竟然忍不住笑出来了。

外面天暗,屋子里白灯苍苍,寿衣寿被包装袋上有夺目的仙鹤莲花,空气里都透着一股陈旧的味儿,也说不出来源在哪。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古旧艰涩,跟他理想中的殡葬可完全不搭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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