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傅瑞延说,“也不是什么贵东西,别拒绝我这点小心意一一我知道,我们现在都很有钱。”
“我们最需要的,也不是钱。不是吗?”
时雪青收下那枚价值三万刀的手表,说:“瑞延哥,我会回赠你礼物的…”傅瑞延道:“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心意。一直以来,我追求高质量的亲密关系,不肯轻易开始感情。所以,我才单身至今。前天小玥问我,要不要给我和你开双人间,我拒绝了。我希望,你能主动地走向我。”双人间?
时雪青一时无言。傅瑞延又说:“晚上还要看大教堂的灯光演出,不是吗?咱们都收拾收拾表情,别让别人觉得我们看起来不对劲。”他伸手,殷切邀请时雪青和自己一起打车回市中心。时雪青摇了摇头道:“对不起……你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一个人?现在是节日期间,可没有那么安全。”“嗯。一个人。”
傅瑞延欲言又止,最终打车走了。时雪青一个人坐在莱茵河畔的长椅上。他把那枚手表藏进了羽绒服的内袋里,独自看着细小的雪,落在冰冷的河水里。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陈玥的profile。他和陈玥是在saint leroy的时装秀上认识的。说实话,很多人会更关注模特和时装设计师,很少有人会来和舞美设计师结交。陈玥非常热情,时雪青一时以为,自己在工作后,又交到了新朋友。
搜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搜到了。陈玥和傅瑞延不仅是大学同学,她的父亲,还在靠着傅瑞延的父亲做生意。
陈玥知道他是Charles的徒弟,Charles和几个时尚大师的关系都很好,时雪青年纪轻轻斩获大奖,也前途无量。陈玥在巴黎当模特,靠她父亲打钱过奢侈生活,和时雪青比起来,傅瑞延的父亲更前途无量。而且陈玥说了,傅瑞延和IMF的高层熟识。时雪青和傅瑞延在一起,时雪青也前途无量。
时雪青对着手机笑了笑。手机映照出年轻成功的艺术家的脸。他想起前些日子,他还收到本科学校那边的电话,恭喜他拿到了大奖。他们问他,愿不愿意接受一个毕业生采访。时雪青也看见校友群里在分享他的得奖新闻,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在以他的校友身份为自己贴金。好像没有任何人记得,他大一时,被人嘲笑穿fake的事。人一成功,好像周围都是好人。
所有人都在恭维时雪青。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他是所有人眼中漂亮有趣的新朋友。
当然,他一旦落坠,他就不是这些人的朋友了。时雪青的手机弹出新消息。Robert合作多年的化妆师站出来谴责Robert的行为,声称自己和他再也不是朋友。
虽然Robert有私德问题,但时雪青记得几年前化妆师的母亲罹患脑瘤,Robert主动给化妆师打了十几万英镑呢。时雪青在莱茵河畔坐着坐着,低头看手机上的热闹消息。他的ins上有很多粉丝,前几天分享马卡龙的照片获得了很多赞,现在还不断有新的赞弹出来。还有人在给他发私信:“亲爱的,我差点以为那个人是你。真对不起!Robert和竹村真是一对杂种!”
那个人一周前取关拉黑了他,今天又关注了回来。那堆马卡龙也没什么好看的。原来只要挂着金光闪闪的头衔,不用附庸风雅讨好别人,也可以获得无条件的偏爱。年少时曾梦寐以求的东西,好像在长大后突然获得了。
虽然获得时才察觉到,好多东西,都假假的。时雪青没拉黑那个人。这种事来来去去都是自由,他只是让自己不再记得任何一个经常点赞的id。他决定打车回酒店,把手表放进保险柜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来去自由。时雪青告诉自己,要学会接受来去自由。无论在艺术界,还是在科技界。反正不好的评论寥寥几十条,都被他删了。在这场娱乐风波里,他只是风暴边缘的一只小虾米。至少目前为止,他前途无量。
明年2月,他就满25岁了。在登上出租车时,时雪青想到自己居然已经度过了人生的四分之一。
只是与此同时,他还想到一件事。
明年还有一个人,年满30。
在他打车离开后,一个身影也登上了前往法国的火车。他身边的合作者乐滋滋地说:“Jensen,事情忙完了,我诚挚地邀请您来我的家乡看看。它的圣诞集市很出名,有很多可爱的小熊。你可以先逛逛这里,再去巴黎。”“或许来不及。我去巴黎一趟,然后就得坐飞机回美国了。”“天哪,谁会选择去巴黎过圣诞节?博物馆和艺术中心都关了,我发誓你在那里只能看见满街的流浪汉和扒手。巴黎人在过圣诞时,也会往外面跑呢。”acques说着,感觉邢钧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是说,你和其他人约好了在那里见面?”
邢钧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黑色的树木穿行而过,留在眼中的,只有遥远的荒原,与不知道是烟雾,还是雪的一些东西。“没有在那里约人。”
也没有人在那里等我。
Jacques没想过自己能说服邢钧。这个男人比他见过的每个人都要固执强硬,为了不把专利拱手让给大公司,不惜豪掷千金,建立完全独立的研究团队,与之来战。
好在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