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融入进去的青雀碰了头，一起躲在这个小小的角落。
“原来二位小姐在这，真是个隐蔽的好地方。”儒雅的男声在她们身后响起，头发花白的管家笑容可掬地看着她们。“达米安少爷想和二位聊聊天，谈一些关于宠物的事情。"他温和地问，“二位小姐愿意移步去花园吗？”
他看上去很和蔼，如果星和青雀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那他就会代替她们拒绝这场会面。
星和青雀对视一眼。
这就像困了有人递枕头一样。
“当然可以，管家先生。”
青雀露出一个极其符合她外表形象的笑容，乖巧又可爱。星没说话，放下酒杯，用行动表示了同意。二人在管家的带领下，悄悄溜出宴会厅。
星期日抿了口杯中的“红酒”，抬眸瞥见这一幕，公式化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些真实的无奈。
他容貌本就出色，那种挑不出错的表情放在他脸上，始终带着点疏离感，就像一层盖在面上的薄纱。
而现在，那层薄纱似乎被风吹动，漏出几分真实，更令人着迷。“星期日先生？"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瞧见了灰色的发尾，“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星期日迅速收回那抹情绪，温声道，“我们继续聊刚才的那个话题吧，您问我对哥谭有什么构想？”
他斟酌着措辞，根据对方的家庭背景，先编出一套无论谁听了都会心生欢喜的恭维，再指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既不让对方难堪，又展露自己的能力，说一半藏一半。这招屡试不厌。
果然，站在他身边的人无一不在鼓掌。
星期日垂下眼，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眼中划过一丝怜悯。他们其实根本听不懂，也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象征性地问问罢了，所求的答复就是夸赞。
如果他实话实说，点出对方的家族是哥谭的蛀虫，他们研发的新项目费时费力又烧钱，唯一的用处是给哥谭人提供了新的就业岗位一一星期日毫不怀疑，那个纨绔子弟会用自己的拳头来问候他，而周围这群人也只会冷眼旁观。
“听说星期日先生要转入哥谭大学了？“有人说，“像您这样的人才，毕业后无论做什么，都前途无量。”
“感谢您对我的认可。"星期日微微颔首，金色的耳饰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说起来……您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周围有人笑了起来：“像星期日先生这样的人，未来一定会从政吧。”一时间身旁的氛围有些古怪。
话虽挑不出错，但星期日记得，自己被安排的具体身份是个没落贵族的后裔…
在他踏进这个宴会厅时，他的背景早就被这群人查得一干二净了。在明知他身份的前提下说出这话，摆明了是在嘲讽。一个来自外乡的、落魄贵族的变种人后裔，要想闯入哥谭的暗潮？怕是连骨头都会被啃噬干净。
星期日不卑不亢地回答：“我还没考虑过未来的职业，感谢您提供的建议，我会参考的。”
他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露出稍稍带着点苦恼的神情。“毕竞我现在烦恼的，是转入新学校后，该如何融入学生中…“他似是有些局促，眼中却流转着好奇与期盼。
空气重新流通起来，大家发出友善的笑声，纷纷宽慰他。周围都是年轻人，其中不乏在哥谭大学毕业的，也有正在读书的。他们七嘴八舌地向星期日描绘起学院生活，吐槽教授的不近人情，抱怨课业的繁重。
星期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几乎句句有回应，瞧上去相当专注。可实际上，他在走神，脑子里回忆着刚刚那个出言讥讽的家伙。他有一种预感，对方和他们追查的猫头鹰法庭有所联系。麻烦的是周遭人太多，他又和这些富家子弟算不上熟悉，无法靠音色辨人。星期日不动声色地，用含笑的目光扫过众人。既然找不出来，那在未来就每个都接触一下。他不信对方装得了一时，也能装得了一世。至于现在……
稍微有些倦了，找个理由离开，去找星和青雀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