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了，还有没有能说理的地方了，做饭难吃好不让人说。
你要是觉得好吃，你就全吃了。
“算了，别吃了，拿去大队的猪圈喂猪吧。"季老二老好人一样，从中调和，说出口的话却是一样的难听。
杨柳从季启棠的肩膀上爬起来了，她眼窝红红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非常伤心的样子，“可是，你们不吃，那不就是浪费粮食吗？”“我们在知青点就吃这样的东西，难道二哥觉得我们知青就只配吃猪食吗？”
季铁民比两个儿子经历的事情更多，处事更加老练，今早发生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说小了会让知青不满。
说大了，说不定有人要质疑他们家钱财来源不正当，或者是说他轻狂，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就要把窝窝头拿去喂猪。别人不会管这窝窝头味道有多么难吃，再难吃还能比得上草根树皮？“主席说过，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那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二哥却想要把人吃得喂猪。"杨柳悠悠叹了口气，又加了一把火。季铁民眼珠子瞪的溜圆，“都不许给我浪费。”杨柳刚来知青点时，饿了将近两天，知青点的饭菜再难吃，她也能咽下去。季家人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怎么能吃得下去，然而一家之主发话了，吃不下去也得生咽。
只有季家老大还在想办法逃掉早饭，“我不饿，就不吃了。”杨柳弱弱开口道，“可是每个人都是定量一个菜窝窝，大哥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季老大在桌上环视了一圈，他媳妇正在艰难地咽菜窝窝，由于太过拉嗓子，一边咽一边翻白眼。
也不是他心疼媳妇，主要这娘们不是个省油的灯。更不敢叫他爸帮他吃了，季铁民年轻的时候很喜欢打老婆孩子，家里的孩子都害怕他。
“月姨，我吃不完，你能帮我吃吗？”
李春月是家里的老黄牛，干得多吃得好，脾气还好，遇到这种事找她准没错。
她正要接下来时，杨柳又开始抱着婆婆哭，“妈妈，我的心好难过，像是泡进了苦水里。”
李春月接窝窝头的动作一滞，不太熟练地伸手拍了拍杨柳的肩膀，“你别难过。”
“我真的很用心做这餐早饭，我只是想要融入大家，不知道哥哥嫂子们为什么不喜欢我。”
李春月干巴巴地安慰道，“他们没有不喜欢你，大家都喜欢你做的早饭。”季老二兴味盎然地看着自己大哥吃瘪，只有老大不吃这么难吃的早饭，这不公平。
他还在一旁添油加醋，“我大哥也喜欢吃。”“老大，别不懂事。"季铁民吃得础牙咧嘴，还不忘教训大儿子。在老爹的威胁之下，季老大不得已地啃着干巴巴的菜窝窝，想要喝口汤顺一顺，差点把刚吃下的窝窝头啰出来。
其他人都吃完饭离开，季老大还在艰难地咽着窝窝头，杨柳就坐在桌子前，瞪大双眼看他吃，连糊弄着少吃一口都做不到。一向神气爱作妖的季威威此刻也消停了，呆滞地躺在炕上望着屋子顶棚，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亲爷爷季铁民也痛苦地躺着，试图遗忘刚才饭菜带来的伤害。
李春月要洗碗筷，杨柳这下没抢着干活，她拉着季启棠回房间复盘早上的表现，“你刚才做得很不好，我扑在你身上哭的时候，你应该跟咱妈那样，哄着我说别哭。”
季启棠机械地眨了两下眼睛，他很难想象那个画面，不过他还是应了一声，“我尽量。”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她又说，“不过你刚才配合得整体不错，第一次合作就能达到这个程度，证明你很有天赋，细微之处的小小瑕疵可以忽略不计，希望你下次再接再厉。”
“我会努力的。”
听了他的话，杨柳没忍住笑了。
“我今天出去，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买点肉回来？”杨柳猜测，他大概是去偷偷投机倒把。
之前在县城遇见他时，他大概就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被人知道，所以要甩掉杨柳。
“没有要带的，更不需要买肉，只要我在这个家一天，他们就别想吃到一口肉。"她压低声音，“省下的钱和票留着咱出去以后买肉吃。”季启棠眼中满含笑意说了声好。
家里就只剩下了杨柳婆媳二人，还有季威威。杨柳在屋子里看了一会书，想着出去舒展筋骨，院外季威威在追着鸡跑。“威威年龄不小了，家里就没想过让他去上学吗？”李春月拿手绢擦了擦他脸上的汗，“全看他爸妈安排。”有长远眼光的社员是少数，大多数人不认为读书有用。就连季家老大老二也是读了三年的小学一年级，现在也不耽误人家吃公家饭。
中午时，杨柳从碗柜里掏出早上多做的三个窝窝头，季威威看见了就想跑，他从后门回家更方便，敲了好半天的门都没人开。李春月就站在后门，“你妈应该出去了不在家，来奶奶家吃饭吧。”季威威到底还是小孩子，一直没敲开家里的门，这让他的自尊心受挫，他不想吃菜窝窝，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去了。吃完饭以后，睡了一会午觉，杨柳喊李春月，“妈，你带我跟队上的嫂子大娘熟悉熟悉呗，我初来乍到，人都认不全，怕以后出门闹出笑话来。”李春月毫不犹豫应下了，儿媳妇愿意主动融入群体，证明她有想要好好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