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if线4
夜市喧嚣依旧,但温侬和周西凛所在的方寸之地却陷入安静之中。温依捏着周西凛塞给她的纸巾，模样就像个受气包。周西凛瞥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再开口只是问：“吓傻了吗，饭还请不请了？”
温侬回过神，慌忙用纸巾擦了擦脸,低声道：“请的。”程藿见状便笑了笑,在一旁摸着肚子：“凛哥，我都饿扁了！”他的语气是调节气氛的那种。
温侬看了眼他，这是她第一次注视这个男孩，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有一份真与善。
温依点点头：“你们想吃什么。”
“冒菜，行不？"程藿笑。
温侬说：“当然可以。”
温侬不是个小气的人，她最终还是没有请他们吃八块钱一碗的面，而是和他们到夜市里最近还蛮火的一家冒菜店,她让周西凛和程藿自己选菜。热腾腾的冒菜很快端上来，红油滚滚,香气扑鼻。吃饭间隙,温侬把零钱拿出来仔细数了数，竟然赚了三百多块。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
她想了想,把数字告诉了周西凛，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看上去貌似是想到了即将回家的处境。
周西凛夹起一筷子毛肚,无意地问：“你那姨夫,经常这样？”温依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没。”“你爸妈呢？不管？"周西凛又问，语气平淡。温侬的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沉默了良久，久到周西凛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才听到她含在喉咙里的声音：“我妈进去了。”周西凛夹菜的动作停了一瞬。
……那你爸呢？″程藿问，
“死了。"温依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空气瞬间凝滞。
程藿张大了嘴，连咀嚼都忘了。
周西凛看她一眼，没再问下去。
三个人各自安静地吃完了自己碗里的东西，在温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西凛径直走到柜台结了账。
这一天的最后，温侬拿着她所赚的所有钱离开，一路上只觉得心里万般滋味奔涌翻腾。
回到邬家，风暴果然如期而至。
温晴芳和邬志国的骂声几乎要掀翻屋顶，邬南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着风凉话，邬耀扬学着大人的样子，朝她吐口水，做着鬼脸。一家人都在享受一场针对她的狂欢。
骂到最后，邬志国解下了皮带。
温依蜷缩在角落，没有哭喊，也没有求饶。她本可以撒谎，说是周西凛逼她的，是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生威胁她这么做的，她完全可以为了少受点罪，而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力反抗的受害者。但她没有。
她不愿意用任何糟糕的字眼去形容他。
皮带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尤其是腰侧，已经破了皮。温侬死死咬着牙关，把所有的呜咽都闷回肚子里。最后，她被推进狭小的阳台，反锁了起来。温依就这样忍着浑身的疼痛和饥饿，躺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在梦里，她见到了妈妈，妈妈还是那么温柔，笑着抚摸她的头发，可转眼间，妈妈手上沾满了血，爸爸倒在血泊里……她猛地惊醒，黑暗中，眼泪无声地淌湿了衣领。
第二天早上，她挣扎着起床，照常去上学。每走一步，腰侧的伤口摩擦着布料，都带来一阵刺痛。
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走到座位坐下时，旁边的周西凛瞥了她一眼，看似随意地问：“没事吧？”温依摇摇头，声音干涩：“没事。”
他便没再问。
直到下午的体育课测试仰卧起坐，两人一组互相压腿计数。和温侬一组的女生在她起身时，不小心撩起了她校服的下摆。“阿！”
那女生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她指着温依的腰侧，惊恐万状地问：“温侬，你这里……怎么了？”虽然温侬飞快地拉好了衣服，但那一瞥已经足够惊心一-青紫交错的淤痕，几道破皮的血痕清晰可见。
周围的同学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天啊，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像是被打的……”
“谁打的啊？”
议论声纷纷。
温依脸色煞白，紧紧攥着衣角，无所适从。周西凛原本在远处的篮球架下靠着，听到动静，目光扫过来。当他拨开人群，看到温侬那副试图遮掩的样子时，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什么也没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体育馆外走。“喔……“全班爆发出惊呼声。
“周西凛，你带她去哪儿？"体育老师在后面喊。“医务室。"周西凛头也不回，声音冷硬。医务室里，校医看着温侬腰上的伤，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同学，你这伤怎么弄的，这绝对不是意外伤，需要报警处理！”温侬抓住校医的手腕，用力摇头，眼睛里满是恳求：“不要老师，求您了，不要报警，我不小心撞的，真的。”
校医又劝说几句，可温侬态度坚定。
最后校医看着她，又看看旁边脸色阴沉得可怕的周西凛，叹了口气，还是没坚持逼她，只是按照本职工作仔细给她的伤口消毒上药，叮嘱了几句。从医务室出来，周西凛没带温侬回教室，而是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