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算陌生的女生,觉得这形式有点老套又有点好笑,习惯性地调侃道:“好纯啊还写情书?”他向来如此,一颦一笑自己觉得无所谓,可落在邬南眼里,真是撩人而不自知。
看他这副散漫样子,她的脸更红了,急切地把信封塞进他手里:“我是认真的,周西凛。”
周西凛仍旧是不当回事,带着几分酒后的随意和玩笑心态,接了句:“好哇,我接受了。”
一一“好哇,我接受了。”
这六个字,像六把尖锐的利刃,一下一下刺穿了温侬的心心脏。她感到彻骨的凉,巨大的痛。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才勉强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转身,冲下了楼梯。
身后的世界甜蜜依旧,只愿与她再无关系。就在她转身离去的这一刻,周西凛随意低头,瞥了一眼邬南手里的信封,目光倏地顿住了一一
淡蓝色的信封上,有一行娟秀的字迹:致ZXL。而落款,竟然是:WN。
WN?
他脑海里闪过那些出现在邮箱里署名WN的邮件。和他有过接触的,名字首字母是WN的,似乎只有眼前的邬南一个。邬南不动声色,却全然捕捉到了周西凛看到落款时细微的表情变化。脑海里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个下午,她原本和朋友约好去新开的溜冰场玩,结果月经突然提前来了,肚子疼得厉害,只好扫兴地回家。推开门,温依背对着她正埋头搓洗脏衣服,并没有听到她开门的动静,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走进卧室,刚进门,目光随意扫过书桌,发现自己的电脑屏幕竞然亮着。
而上面显示出来的,是一个邮箱的界面。
她走过去,点开了最近的一封邮件,里面的文字细腻而卑微,充满了不敢言说的爱恋和关注。落款,是WN。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WN这个名字。
也是第一次,窥破了温侬那不为人知的心思。于是她精心策划了告白,特意选了漂亮的信封,并且在信封上落款:WN。为的就是这一刻,看到周西凛震惊的眼眸,希望在他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或为自己的少女心事博一个可能。不过周西凛很快便敛起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再抬眼看向邬南时,收起了玩笑的痞气,语气缓和了些,也认真了些,将信封递还回去:“抱歉,刚才开玩笑的。我浪荡惯了,没什么认真搞对象的心心思。当朋友吧。”和周西凛同窗一年,她早已熟知他是个怎样的人,他表面浪荡实则比谁都分得清,因此邬南对这个结果并没有很意外。但她心里多少还是失落烦躁的,于是迅速调整表情,做出了受伤的样子。周西凛看她垂眸抿唇落寞的神情,想了想,问:“邮件是你发的?”邬南默了默,压下心跳,坦然承认了:“嗯。”她抬眸,叹了声气说:“得知是我,你会失望吗。”“怎么会。"周西凛淡淡一笑。
邬南又问:“那你会很开心吗?”
她的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他,可周西凛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又点点头,说,回去吧。
外面已经阴云密布。
离开酒店的温侬失魂落魄地走着,由于完全是步行回来,因此推开家门时,邬南早已经到家了。
她听见邬南在客厅里,用着外放的手机正和闺蜜煲电话粥,听到门响,邬南笑了,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和炫耀:“哎呀,当然是真的啦,我要和他报同一所大学……嘻嘻,羡慕吧?”
说到这,邬南瞥了眼脸色苍白浑身透着狼狈的温依。外扩的声音里,闺蜜兴奋地问:“妈呀,你以后不会真的嫁给他吧!”邬南眼波流转,视线锁着温侬,声音故意拖长了:“没准儿,我还没见过比周西凛更优秀的男生呢,我当然想嫁给他。”温侬避开邬南的视线,心如刀绞,只想立刻逃回那个不属于自己的角落。她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
却忽然,身后的邬南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带着残忍的天真:“而且我觉得,以我们俩的基因,生出来的宝宝肯定超级漂亮。”….…“温依再也听不下去一个字。
她转身,一把拉开刚刚关上的家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门板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客厅里所有的声音,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是拼命地跑。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滚烫的泪水,疯狂地冲刷着她的脸庞。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最后停在一个无人的公交站台。
雨水顺着湿透的发梢不断滴落,她静静立在那许久,才掏出那只老旧的手机,屏幕被雨水淋湿,她胡乱抹了一把,拨通那个她早已烂熟于心,却从未有勇气拨出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
那端传来周西凛慵懒的声音,透过雨声,有些模糊:“喂?哪位?”温侬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对着话筒,声音破碎不堪,却带着一种决绝:“周西凛……这通电话结束的那一刻,我就不再喜欢你了。”说完,不等那边有任何回应,她果断地按下了挂断键。而他没有打回来。
雨水浇透了整个世界。
温依瘫坐在站台长椅上,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