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刺痛(2 / 3)

她一根手指头。

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尖叫着扑了上去,双手胡乱地往温侬脸上和身上抓挠撕打,混乱中抓过那根还穿着线的细针,朝着温侬衣服的胳膊和肚子就狠狠地扎了下去。

“啊一-"温侬猝不及防,尖锐的剧痛让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邬南却像是找到了最有效的发泄途径,一下,又一下,拿着那根细小的针,专挑柔软的地方狠扎,嘴里还恶狠狠地咒骂:“让你打我,让你横!你个白眼狼,寄生虫,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还敢还手!”刚开始那几下,温侬疼得痛苦地嚎叫挣扎,试图推开。可渐渐地,她不再叫了,也不再挣扎。

她只是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状若疯狂的邬南,那没有求饶,没有恐惧,只有恨意。

她要把邬南此刻狰狞扭曲的模样,一寸寸地,深深地刻进自己的骨头里。那天最后,温侬被回家的邬志国甩了两巴掌,反锁在阳台上。脸上的红肿还未消退,胳膊和肚子被针扎过的地方浮现出点点血珠和深红的瘀痕,火辣辣地疼。

但都比不上心里的荒凉和绝望。

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肩膀剧烈地颤抖。她恨邬南的狠毒和嚣张,但更恨自己。

前所未有地恨自己的力量如此弱小,恨自己寄人篱下的卑微。如果她有一米八的个子,有壮实的肌肉,是不是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打败邬南,就可以保护自己不被这样欺辱?

但她也清醒地知道,这根本不是拳头能解决的问题。所以她变得更恨自己。

也恨命运。

为什么别人的青春,是沐浴阳光,迎风招展的迎春花,明媚而充满希望,而她的青春,却像是被随意踩进泥泞里,任人践踏的烂菜叶,在散发着屈辱和腐烂的气息,不见天日,无人问津。

这一夜,在温侬压抑的啜泣和身体的作痛中,缓慢而煎熬地过去了。次日早饭桌上,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温侬低头默默喝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到邬南对温晴芳说:“妈,给我两千块钱,我要买双鞋。”温晴芳吃包子的手一顿,立刻瞪起眼,声音拔高:“你要这么贵的鞋有什么用,镶金边了还是能带你飞啊?”

邬志国也皱着眉,用力把碗顿在桌上,呵斥道:“你知道两千块够家里多少天开销吗,供你上学是让你去攀比的?”邬南撇撇嘴:“我要参加运动会啊,我报了女子三千米,没双好鞋怎么跑?”

“噗一一"旁边的邬耀扬一口粥差点喷出来,吡着大牙,“就你还跑三千米,哈哈……

邬志国也一脸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是,别瞎折腾了。”邬南把筷子一放,声音尖了起来:“我和我们班同学打了赌的。”“打什么赌?“温晴芳问。

“赌一块雪糕。"邬南的脸上一闪而过甜蜜。邬志国气得瞪眼:“为了块破雪糕你就要买两千的鞋,那雪糕要是金子做的就给你买。”

三言两语下来,邬南的火气也彻底被点着了,她猛地站起来,把筷子狠狠摔在桌上:“邬耀扬脚上这双鞋一千五,他正在长个子,半年就不能穿了,我怎么就不能要双鞋了,你们就是偏心。”

邬志国也“啪″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响:“翅膀硬了是吧!这还没怎么着就摔筷子砸碗?″

温晴芳立刻帮腔,话却是对着邬南,充满了偏袒:“你也说了你弟弟那双鞋就一千五,比你要的还便宜五百呢,男孩子的鞋子不好影响长个子的,你一个女孩儿家,穿那么好的鞋没必要啊。”

争吵声充斥着狭小的餐厅,唯有温侬像个透明人,淡淡的。她看着邬南因为愤怒和委屈而涨红的脸,看着这个家毫不掩饰的重男轻女,忽然知道邬南性格里那股扭曲的暴躁和戾气从何而来。但她永远无法理解邬南,也丝毫不会原谅邬南。学校,是温侬短暂的庇护所。

课间时她看到班长在讲台上说起运动会报名项目,温侬听到“女子3000米”还没人报,想起早上邬南摔筷子的模样,感受着身体上针扎的疼痛,一股莫名的,混杂着痛苦和不甘的冲动,在她心心里翻涌。给周西凛告白的第二个目标,是想赢过邬南一次。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拨开人群,走到讲台前,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对班长说:“我要报女子3000米。”班长的笔顿住了,周围几个同学也惊讶地看向她,目光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谁都知道,温侬瘦弱得风一吹就倒,体育课跑个八百米都脸色煞白。班长难以置信地问:“你确定?”

温侬从容地说:“我确定。”

运动会那天,天空湛蓝,阳光刺眼,青春汗水的躁动气息被秋风阵阵送来,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激昂的进行曲,各个班级区域人声鼎沸,洋溢着狂欢氛围运动会的第二天,最后的项目才是长跑。

女子3000米比赛即将开始,参赛的选手们在起点处做着最后的准备。温侬远远看到了邬南,她最终还是如愿穿上了一身崭新的,价格不菲的亮粉色运动套装,脚上是最新款的跑鞋。

她正和几个同班女生说笑,表情轻松,仿佛不是来比赛,而是来郊游的。看到温侬也站在起跑线上,邬南一怔,旋即投来一个极其轻蔑和嘲讽的眼神,上下打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