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火。明知一切并非柳茹萱之错,可得知有人对自己枕边人思之如狂,却无论如何亦止不了嫉妒。萧敛挑起她的下巴,直直逼视着柳茹萱:"昨夜是我错了。往后你再如何骄纵,我都不会再放你单独在外。忘了他,他不重要。”骄纵?她那日所说之话,在他看来,便是无理取闹、娇纵成性?她欲言又止,随即还是说道:“我不是骄纵,我只是不喜你嗜杀成性。萧敛轻哼一声,却并未放在心上:“我今日不想与你吵架。”柳茹萱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小腹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她放柔了声音:“萧敛哥哥,我只是怕,怕这因果报应会应到你我孩子身上。”萧敛侧首,见她面上几分担忧之色,伸手抹平她的眉间皱:“事在人为,这世上无鬼神,你不必如此。况有错,我自承其罪,又怎会殃及你们?”柳茹萱凝视着萧敛冷峻面容,眉骨阴影处堆积着终年不化的雪色。若她不是从小便与萧敛相识,想必亦是难以留在他身边。他没有太多感情漏口,柳茹萱这唯一向便承载了所有,直压得她喘不过气。萧敛继续看着桌上信件,只这信件被他拿在了手中。指稍弯,信稍折,正好避过了柳茹萱的视线。
显然,他已对柳茹萱有了提防。她如今身困王府,既爱莫能助,远离是非、不让人生疑便是最好的保护。
柳茹萱似并未在意这举动,斜靠在萧敛身上,松木清香莫名催人入眠,她睡了过去。
身上人失去了意识,软乎乎地躺在萧敛怀中,她忽地往身下滑去,萧敛忙接住了她,轻笑道:“在我怀中就这么放松,竞能睡过去?”怀中人未醒,眼睫轻闭,萧敛抚了抚她的脸:“明明睡到日中才醒,如今又睡着了。”
柳茹萱再醒来,便已在马车上。她立时在马车上坐起来,掀开车帘,已至郊外。
萧敛注意到了身边之人的动静,淡淡补充道:“棠儿,我须得告知于你,柳轩的命我不一定保得住。”
“今日我尽量让你可多与柳轩说会儿话。”柳茹萱抬眸,定定凝视着萧敛:“萧敛哥哥是梁国将军,如今愿意保下我和娘亲,我心中已是感激不尽。至于爹爹…”她止住了声,心中酸楚,不愿再多言。
萧敛将她轻扯入怀,眼底却未含一分情绪:“那棠儿是哪国人?你可是楚国之人?”
柳茹萱轻笑一声,似并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打趣道:“是个随波逐流的人,天下本是一家,我既不是政客,便哪国都行,中立总是最好不过。”萧敛颇满意这个答案,若她说是梁,他反而会生疑。柳茹萱藕臂缠上萧敛脖颈,星星点点的吻顺着萧敛的下颌线而下,落至脖颈。
萧敛眼尾微红,轻笑道:“我今日有正事,可不能与你如此。”柳茹萱微勾嘴唇,解开了他的衣带,拂乱了他的衣衫:“我自知今日不行。你瞧,我不也没做什么吗?”
她只轻轻撩拨,便抽身离开。
她坐在马车稍远那一侧,闭眸,却再也止不住心忧。只望萧敛能因着对她之情,能够施爹爹以援手。
萧敛整了整衣衫,继而掀帘看了一眼,轻蹙了下眉:“棠儿,待会儿紧跟在我身边,今日恐怕有刺杀。”
刺杀?柳茹萱秀眉一蹙,往他旁边坐近了些,担忧道:“那爹爹可有危险?”
萧敛不再瞒她,放轻了声音:“柳轩今日死期已到,你今日正好可以见他最后一面。”
柳茹萱立时眼眸绯红,颤声道:“萧敛,你可以保爹爹一命吗?或者,你保住爹爹,用我来代替他。”
萧敛紧皱眉头,冷声呵斥道:“柳茹萱,政事并不像你想的这般简单,柳轩通敌叛国罪有应得,我如今未断他血亲之命,已是仁慈。你若想随他去,可曾想过我的处境?”
“我费尽心机,上下打点,将你安然护于府中。你不要太过贪心。”轻咬着唇,她眼泪一滴滴掉落,自知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幼稚无理,可是她已毫无办法。
轻扯了扯萧敛的衣袖,她哭道:“萧敛哥哥,你肯定还有办法,求你,爹爹自是有错,可他是我的爹爹啊。”
见萧敛不语,柳茹萱扑到他怀中,身子不住颤抖着:“先前是我的错,我不该指责你袖手旁观,不该与你拌嘴。你看在爹爹一直允着我们婚约的份上,想想办法好不好?”
萧敛轻拍着怀中人的背,替她顺着气,松口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需付出些代价。要看棠儿能够为爹爹做到什么地步。”柳茹萱抬起泪盈盈的脸:“只要能救爹爹,我自是都可以。”轻叹一声,几番思量,可却还是点了点头。他掀开车帘同南风低声说了几句,便坐在车中假寐。
两人下车,四周荒无人烟,只烟丝丝缕缕似从地上冒了出来,萧敛看着柳茹萱的眼底笑意渐浓,却似地狱修罗,染着些癫狂。柳茹萱却并未见到柳轩,她看眼前场景,只觉没由来地恐怖,她后退一步,扯了扯萧敛衣袖:“爹爹眼下在哪?”萧敛仔细凝着某处,淡声道:“快了。”
倏尔,地上草皮被人顶起,两个狱卒抬着一中年男子出来。柳轩满头乱发,衣衫上有些血痕,形容枯槁,神情憔悴。柳茹萱忙提裙跑去,抱住了柳轩,奈何他太重,柳轩滑落在地,她半跪半坐在地,含泪看着柳轩,嘴唇颤抖:“参……柳轩抬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