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夫妻
似乎是一道断断续续的唱曲声。
“……玉儿……挂上树哨……”
唱得相当难听,惊飞半地肥雀。
越清音勉强忍了半响，最后实在忍受不下，腾地跳下躺椅，跑过去“唰”地拉开院子木门，大声道：
“什么′树哨？”
“你是不是想唱树梢'？”
另一半肥雀又被她惊飞。
而门外的小溪前，有个盛装红衫的陌生少年，腰系银带，正背对着她，朝小溪磕磕绊绊地唱念,专注得连她的话都没听见。越清音鲜少被无视，一下子被激起了莫名的胜负欲，准备气沉丹田再喊他一尸。
谁知下一刻，旁边草丛里闯出个风风火火的小不点，及时打断了歌声。“哥哥，有人来了！”
有个小男孩蓦然跑出，去揪了揪那盛装少年的衣摆,提示他看向越清音。那少年顺着指向回头，才发现多了个陌生的少女。他显然慌张，手足无措地抓了抓衣角。
“姐姐，我们吵到你了吗？"那小男孩小心问道。越清音认出这孩子，就是在游船上同慕相玄说他哥哥急着坐快船回家提亲的那小不点。
……倒也没有吵到我。”
越清音挠了挠耳朵，问道：“他就是你哥哥？”小男孩点点头，拉着那盛装少年道：“我们这边的习俗，提亲时是要对女方唱曲子的。”
“可我哥哥耳朵听不见，他练了许久也唱不好，所以赶在今日提亲前，还来这儿多练练。”
越清音微讶。
耳朵听不见？
她这才想起，先前在船上听说过，当年战乱爆发，戎卢毒烟肆虐，赤旗州也饱受其害，死伤无数。
但其下的箕宿县是种养药材的沃土，百姓们日常饮食多有药膳涵养，中毒的症状比别处边城轻些。
不少人损及记忆，伤及视听五感，但好歹拣回了性命。眼前的红衫少年，瞧着约莫弱冠之年，大抵就是幼时在战乱中伤的耳朵。越清音说不清，为何心中隐生怜惜之感。
生怕惊扰来客，对面的小男孩忐忑道：“姐姐，若是吵到了你，我们现在就……”
“不用。”
越清音想了想，立即掬起甜甜的小梨涡，“你哥哥听不见，发音只能模范别人唇形，难免会不准。”
她友好地提议道：“不如让我来教他？”
见对面二人有些犹豫，她骄傲地昂起下颌，展露出十足的把握。“你们不知道，其实我很有教聋人学唇形的经验！”大
萋萋芳草蜿蜒至村尾，碎石小道上，两道身影结伴走着。乌维言挎着一篮新鲜蔬果，挑了个果子往身上擦擦，递给身边的少年。“今日难得见你呀，大忙人。”
慕相玄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吃。
乌维言也不客气，“咔嚓"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果香弥散，顿时惬意地眯了眯眼。
他一边啃甜果，一边咕哝着发问，“这些天你都到哪儿去了？”“先前你找闲夜灯，不是早就跑遍了临近村落的大街小巷么？怎么这几日还是成天不见你踪影？”
慕相玄远远眺着那座四人暂住的素净小院，简单应了句。“我有事要忙。”
“……行吧，"乌维言心不在焉，“那你现在干啥去？”慕相玄：“去找清音。”
乌维言听见义妹的名字，脚步稍顿，目光便转了过来。他迟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儿我好像听见清音嫌弃你，让你没事少去她跟前转悠…”
慕相玄不由得蹙起眉心。
什么叫“嫌弃”？她只是有些娇纵小性子，那几句顶多算是同夫君的闺房之乐、同青梅竹马的恋人的打情骂俏。
“我找她自然是因为有事。”
少年信手揉散额间碎发，随口编道：“这不是四处找药么，我的药锄还在她那儿收着，就想去找她拿
“原来是为了药锄啊。”
乌维言大咧咧地笑。
慕相玄以为糊弄过去，松口气往前走。不料下一刻，身前就多出个银亮亮的物什。
他低头看去，是一把锋利的药锄。
“你怎么不早说！”
乌维言笑得一脸灿烂，“我今儿出门，碰巧带着药锄呢！”胡人少年十分大方，二话不说就将药锄塞进他手里，随机友好地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
“我这儿有呢！你省得跑回去找她了，赶紧拿着办事去，用我的就行！”慕相玄驻住步伐。
他微微笑着，直视对方半响，随后双手收紧，“喀"地一声，那药锄的握木被应声折断，在他手中变成两段。
乌维言呆呆眨了眨眼。
慕相玄也友好地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现在你也没有了。”“没办法，我只好回去找她了。”
乌维言”
大
潺潺溪涧边，红衫的少年磕磕绊绊地念完最后一段曲词。他刚放下手中曲谱，身边的小男孩便兴奋地扑上来，“哥哥，比先前好多了！”
“今日你提亲定能顺利！”
少年抱起兴高采烈的弟弟，对越清音绽出纯朴的笑，认真说道：“谢谢。”越清音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
那小男孩抱着哥哥的脖子，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