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早就
乌维言是个手不能提的军医,真打起来,自然不是能刀会棍的慕令徽的对手。过招几个回合就想扭身逃遁。
谁知汉人少女并不解气,虎扑上前,反手拧住他的臂膀,使劲往背后一压,乌维言吃痛跪地,只得嗷嗷叫着认输。
慕令徽抡起胳膊,正要大开杀戒,便听见二人头顶的船柱被不轻不重地敲了敲。
“叩叩。”
她动作止住,抬头望去。
慕相玄刚从温柔乡里抽身,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冷静。一手搭着长剑,松散倚在船柱旁,目光扫过二人。
“别打了,若打坏船只,我还得去赔钱。”他微凝眉心,“清音刚嘱咐我,能省则省。你们别害我不听她的话。”慕令徽”
她牙酸不已,只想按下侄儿一块痛揍。
其实她觉得,清音并不是那种强势爱施令的性子,甚至称得上软和可亲,哪怕养了只小狗,也只会想着要好好对待他。奈何有些坏狗,恃宠而骄。
表面乖巧得很,会自己给自己拴绳,会主动叼起牵绳送到她的手上。但背地里,分明清楚她舍不得责怪他,说不定很有胆子以下犯上…她出神的片刻里,慕相玄已经拽起乌维言。“阿言同我走一趟。那边有赤旗州的药农,最好去打个招呼。”说着,他转向令徽,“你陪清音去找船家,拿我们的厢房钥匙?”正事在前,慕令徽自然答应。
今日万里晴空,水路澄澈如镜,正是泛舟行船的吉日,明灿的阳光洒满船板,为所有船木镀上融融金光。
慕令徽刚入船舱,便见金黄的光影荡漾着,铺陈在胡人少女柔嫩的裙边上。游船的管事是个豪爽妇人,提着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中气十足地问:″姑娘你们几位啊?”
越清音老实答道:“四人。”
“得嘞!"那妇人爽快地数出四把黄铜钥匙,递到她跟前。少女低头看看钥匙,声音小了下去,“其实我们要三间厢房就好……不知怎的,她心里发虚。仿佛已经白日宣淫、在光天化日下做了什么亏心事。甚至踟蹰着是否要编个藉口,好好解释为何四人只要三间厢房。所幸那管事见多识广,并不拿她调侃打量,非常利落地收回一把钥匙,将剩下三把往她手心一拍,“行,姑娘你拿好!”见她如此干脆,越清音蓦地松了口气。
她弯弯眉眼道谢,好心情地想去寻相玄。谁知还未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少女嗓音。
“哟,四个人三间房……总不好让那俩人高马大的男孩挤一张床。”慕令徽探头过来,促狭地笑。
“清音,你是想和我睡呀?”
越清音听得耳热,带了些羞恼回头道:“你何时学坏了,也来取笑我?”殊不知刚转身,她便撞见慕令徽蓬头散发的狼狈模样。胡人少女当场忘了取乐,吓得捂嘴,“令徽,你的头…”越清音紧张地磕绊:“你的头被狗啃了吗?”慕令徽笑声噎住。
她懒得解释是方才搏斗时被乌维言挠散的。随手抓了抓当作整理,猴急地将对方拉过来,往船舱里走去。
“别管那些,快来与我说说!”
越清音懵懵地随她往前走,“说什么?”
慕令徽恼她时常的迟钝,直接指了指远处与药农攀谈的少年身影,道:“自然是说我侄儿!”
“今日我快被相玄念叨得耳朵长茧子了。”她挺直脊梁,学起少年故作漫不经心心的语调:“咳,毕竟我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
越清音哭笑不得,被慕令徽摇了摇肩膀。
汉人少女催促道:“快说,你俩怎么回事?”越清音视线稍微飘忽了下,“其实就是……半响,她才细声答道:“其实就是他说的那样…”“哎呀!"慕令徽猛拍了下大腿。
她实在料想不到,自家侄儿竟会这么快如愿以偿,直呼惊奇,感慨万千:“过往我总认为,那些不够相熟的人,才敢不管不顾放手一搏。像我们这些自幼亲近的,彼此珍重太过,反倒颇多顾虑,迟迟不敢向前一步。”“没想到,相玄像哑巴似的默默守了你这么久,今日总算敢表白…”她在这边激动地呼着"孺子可教",越清音却仍是一副老实模样。胡人少女乖乖澄清,“他没跟我表白。”
慕令徽咧开的灿烂笑容立即滞住,迟缓地扭头看她,眼里浮起疑惑。越清音点了点头。
相玄从未亲口说过喜欢她。
他的心意,是她仅凭自己的冰雪聪明、睿智无双、玲珑心思、如炬慧眼,自己洞察出来的!
越清音难掩自豪地挺直腰板,慕令徽却难以置信。“什么意思,那他怎敢自诩为你的恋人?总不能是你这呆子对他表白了吧…。慕令徽干巴巴地“哈哈"笑了两声,却见藏不住事的胡人少女只管随她前行,并不开口反驳。
慕令徽头皮发麻,“难道,真是你对他…”越清音觉得,这事确实可以当作是她主动,但是……越清音慢吞吞道:“相玄说那不能算作表白。”那天夜里,事后越清音才渐渐回过神,想起挑明关系的一幕,心底后知后觉地漾起些欢愉的涟漪。
她听见枕边人匀长的呼吸,以为他睡着了,悄然去勾他的手指。结果身边的呼吸声倏然快了两拍。
慕相玄反手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