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於给我回电话了。你要再不打来,我都打算给你打过去了。”
说实话这声音让朱正则有些感慨。
他发现由院士自从过了七十岁后,性格跟声音越来越朝看他曾经的导师袁老先生靠拢了。
即便当年两人闹得很不愉快,甚至成了华夏数学歷史上根本无法抹去的公案。
毕竟很少有这种层级的数学家吵架吵到普通人都能知道的当然主要还是袁老在公开场合说了很多话。
如果没有乔喻的话,这两人大概到现在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心里感慨著,但嘴上朱正则可没閒著,连忙解释了句:“早上刚上班就看到了您发的邮件,这不是一直在研究那些公式嘛,刚刚看完有了些心得才敢给你回电话。”
“有什么感想?”对面立刻追问道。
朱正则下意识的苦笑道:“感想太多了!唯独不敢想乔院士是怎么想到的。
如此精巧的设计,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不过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乔院士的相关论文了。
如果乔院土真能用这个方法解决n-s方程问题,那意味著数学不但將朝著大统一迈出一大步,更意味著数学的边界將无限扩展。”
说完,朱正则顿了顿,试探著问了句:“不过这个命题很大,应该有很多工作要做,
乔院土是不是打算建个专门的课题组?
不瞒您说,我上篇论文发表之后到现在一直没想好新的研究方向。要是乔院士不嫌弃的话,我正好有时间去给乔院士搭把手——”
如果说前面对乔喻那些肯定让田言真开心的话,最后这句话著实让老田心怒放了。
只能说人到了一定高的地位想听到点真话其实很难的。
毕竟人的精力有限,每天能接触的信息只有那么多,站得位置越高,的確可以看的更远更辽阔,但却看不清楚细节。
加上本身就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所以最终只能由信任的团队將他需要了解的信息提炼之后,大概看一看。
到了这种地位,身边的人很难会跟他说些扫兴的话。
毕竟现阶段社会运转规则就是这样。上位者的看法是真能决定手下人的前途。
这就註定了那些对未来还有追求的人会选择投其所好。
毫无疑问,乔喻目前在数学界就有这种地位。
虽然乔喻婉拒了包括菲尔兹奖在內好几个世界重点数学奖项的评审邀请,但每年的评奖季,关於数学方面的奖项评审委员会都会专门徵询乔喻的意见。
而到了华夏国內,这么说吧,整个科学院数理学部基本都唯乔喻马首是瞻,哪怕乔喻平时根本懒得理会那一堆狗屁事情,但如果他说话了那肯定管用。
这就造成了个情况,对於许多在学界努力向上爬的教授跟研究员来说,他们或许不敢奢望乔喻能帮自己说话,但也得求乔喻別对自己有什么差的印象。
万一在人生某个关键时刻,比如评选某个奖项,申报某个课题想拿顶帽子的时候,乔喻说一句这人不太行,那这事儿肯定得黄。
这种情况下想听真话自然很难。
尤其是这帮数学搞得好,还能在高校混的如鱼得水的教授大都是七窍玲瓏之辈。
只要他们愿意,一个个说话能比唱的还好听。但说话能忽悠人,行动不会!
真要加入这样一个宏大课题,基本上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都耗上去了。
出了成果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出不了成果,意味著十几年的时间都被蹉跎掉了。
对於那些没什么能力的,只想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人来说浪费十几年时间或许没什么。
但田言真跟袁老的眼晴多毒辣·
这种只想混日子的人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更不会让这种人有接近养喻的机会。
这么说吧,袁老的亲生后辈都没机会进入学术界,因为袁老的评价是真不是那块料。
所以能被两位老人举荐並有所成就的目前大都还是颇有学术追求的那种。
这些有追求的人当然不会只为了跟著大佬混,蹉跎十多年黄金时间。
全球公认数学家出成绩大都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毕竟数学不像搞工程,经验虽然有用,但很多时候也是桔。
而人到了五十岁之后,大脑各项机能开始迅速退化,的確已经无法適应需要高度抽象思维的工作。
举个例子,对於部分普通人而言,下午的时候选择一杯咖啡,吃上一个甜甜圈,享受愜意的下午茶时光,只是生活中一件日常。
在他们的视角里,咖啡杯跟甜甜圈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从功能上说一个是杯子,一个是食物;从形状上,两者更是完全不同。
但在数学家眼里,尤其是研究拓扑学的数学家眼里咖啡杯跟甜甜圈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
能有这个想法,才能理解拓扑学中非常重要且很著名的“同胚”概念。
首先数学家要剥离两者之间顏色、材质、大小等等这些普通人用於区分的物理特徵。
然后寻找共性,比如两者都只有一个洞。
甜甜圈的洞在正中间,而咖啡的洞则在杯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