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持着美髯威严将领的所有魁梧兵卒尽皆攥紧了手中的兵刃,如临大敌的望着王文。
混乱之中,甚至有许多开弓搭箭的弓弦绞动声响起。
王文巍然不动。
“休得无礼,退下!”
适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威严大喝声,喝止了诸多神经紧绷的西军悍卒。
旋即,刀枪剑林在王文的眼前分开,威严的美髯将领一手扶着腰带,迈着四方步行至王文身前,侧身往掀起帐帘的帅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大将军大驾光临,某家不甚荣幸,里边请!”
王文侧身,往帅帐内一伸手:“王某不请自来,种帅不见怪才好,请!”
“王大将军客气了,大将军能来我西军大营主持斩妖除魔事务,某家十里相迎且来不及,又岂会见怪?”
“分内之事,若早知种帅营中有妖魔作祟,王某早就过来了,何须种帅十里相迎?”
“哈哈哈,说得好,王大将军果乃吾辈中人!”
“种帅谬赞!”
二人客套着,联袂走入帅帐,种师道强行将王文按进帅帐坐上首的交椅当中,而后一边令亲兵给王文沏茶,一边不断招来传令兵,有条不紊的将一道道军令颁发下去,镇抚营中骚乱。
王文安稳的坐在交椅上,耐心得等待种师道处理军中事务。
待到最后一名传令兵转身快步奔出帅帐,种师道才转过身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道:“王老弟的雷霆手段,我老种今日可算是见识了,一击便解了我大营鸡犬不宁半月之忧患,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只是下回若再有这种事,老弟可否提前知会老哥一声?老哥我也好有所准备,免生慌乱。”
王文笑着叉手道:“是小弟疏忽,以前除妖干脆利落惯了,一时没能控制住手儿,下回一定注意……不过老哥你这营盘扎得四平八稳,营中为何会有如此多妖魔鬼怪作祟?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种师道没有回到帅帐上方,而是坐到了王文的对面,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我西军在西北征战百年,从未遇到过此种乌烟瘴气之事,这一来中原就撞进妖魔鬼怪窝儿里,老哥我这也着实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几秒,而后二人相视一笑,默契的岔开了这个话题。
“老弟这是专程为此事来的?”
种师道捧起茶碗,笑问道。
“小弟长居淮南,不常在外走动,未得闻此事,今日纯粹是因缘际会,撞上了。”
王文答道:“小弟此番北上,是有要事要与种帅商议……”
他不待种师道反应,便将先前在秦王大营中对秦王的说辞,给种师道复述一遍。
种家三代戍守大西北,为了治理西北羌患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其麾下西军亦是铁骨铮铮的热血威武之军。
满城白发卒、满城孤寡妇,说的便是西军将士!
王文昔日在扬州镇魔司的上司程先,便是出身西军……
是以,他对种师道、对西军,一直都怀有三分敬意。
但即便是他拿出与面对秦王时截然不同的谦和态度,种师道依然慢慢的锁紧了眉头。
王文见状,叙述完自己的想法后便接着说道:“老兄有何想法,但说无妨,此事既是小弟一力主张,小弟自会负责到底,但凡是小弟能做的,绝无二话!”
种师道捧着茶碗,几度张口欲言竟都无话可说……
这种异想天开之事,他能有什么想法?
要说有,那也是想问一问王文:‘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几十万大军对垒,战线绵延数百里、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说收兵就收兵、你说罢战就罢战?
你王文到底将军国大事当成什么?儿戏么?
可一想到王文那非人的剽悍战绩,以及他方才那比战绩更加剽悍的身姿,老成持重的种师道就无法将这些言语说出口。
他心中思虑再三,最终为难的开口道:“不是老兄不愿助老弟你促成此惠及天下、万家生佛的功德无量之事,实是我西军初来乍道、立足未稳,秦王那等宿将焉能放过此等绝佳的战绩?妄提霸占,恐非但不能助老弟你促成此事,还会害了我西军这十几万大好儿郎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王文总觉得这话听着耳熟……
他不紧不慢的笑道:“老兄哪里的话,这种事,小弟若不先说服秦王,岂会来老兄面前贻笑大方?小弟已经去过秦王大营,眼下方从秦王大营折返回来。”
种师道抚着美髯的手一顿,愕然的抬头道:“秦王答应了?”
王文轻描淡写的颔首道:“他不敢不应!”
短短五个字,种师道却只觉得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王霸之气扑面而来,拍得他呼吸为之一窒。
他当然知晓王文的战绩有多剽悍。
但他着实是没想到,王文的战绩竟然能有如此剽悍!
强闯宫闱刺王杀驾的难度,和闯入十数万大军的包围之中逼迫一军主帅低头,能是一回事儿吗?
他都能做到这份儿上,那岂不是说,东京皇宫最高处那把椅子,他也只是想坐坐就坐坐?
这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