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备荒而以!”
“我父子二人既未收受列位一个铜板的好处,也没要求列位无偿给扬州父老发放一粒粮食的救济,怎么就成了我父子二人收买人心,却要列位会账?”
魏大掌柜挑了挑嘴角,像是不屑,又像是在冷笑:“黄帮主倒是会一推四五六,凡人行事必有所求,贤父子为了此事兴师动众,甚至不惜以权势压人,总不能无所图吧?贤父子莫不是以为,全扬州唯有贤父子是聪明人,看得出今岁粮价必然上涨?”
‘我肏,这年轻人!!’
魏大掌柜的勇猛,超出了在座所有粮号掌柜的预料,他们已经开始慌了。
“魏大掌柜,此言差异!”
‘东裕粮号’的大掌柜,方才与黄兴德叫苦的发老者,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常言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王大将军虽是荡魔大将军,可同样也是咱扬州的父母官,他老人家预料到今岁可能会出现粮荒,提前出手稳定粮市,不过只是出于父母官爱民如子之仁心,何来收买人心之说?”
“是啊是啊,你不是扬州人,你不懂,咱们扬州人就是这样子的,啥事儿都总想着照顾自家人。”
“对啊对啊,王大将军古道热肠、视民如伤,我们都心知肚明,魏大掌柜你不了解,可别乱讲。”
“正是正是,以王大将军在扬州的声威,他还须得着收买人心吗……”
一帮大掌柜额头冷汗津津的争相给发老者捧哏,争先口后的模样的,就像是在交投名状一样。
而最后一名捧哏的周大掌柜,话说到一半就发现众人的目光一齐看过来,登时醒悟自己说了些什么,背心顷刻间就被冷汗给打湿了,慌忙端起茶碗战术喝茶:“哎嘿嘿嘿,黄帮主你这茶可真不错!”
魏大掌柜毫不掩饰鄙夷之色的扫视着这帮墙头草,冷笑道:“是吗?昨夜在孙大掌柜府上,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噗。”
发老者一口茶水喷出来,失态的抓起袖子胡乱抹了抹嘴角,厉喝道:“啥在老朽府上?简直一派无言!”
“对,一派胡言!”
“我们年下压根就没见过……”
周大掌柜义愤填膺的接了一句,末了就发现其余人的目光又一起朝自己看来,当即心头发苦的再度端起茶碗,战术喝茶:“哎嘿嘿嘿,黄帮主,您方才所说的桂茶饼呢?咋还不见送上来?”
黄兴德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累的无声叹了口气。
他有些后悔了。
后悔没用王文的法子,直接快刀斩乱麻,将荡魔将军府的命令直接压到这些商贾身上。
先前,他嫌弃王文的法子太糙了,同时也不愿王文恶了这些扬州的头面人物,寻思着自己豁出老脸去,总能说服这些大掌柜的,拿出一个大家的满意的办法,圆满的做成这件事。
他都已经做好,私下贴一笔银钱给这些粮号的心理准备……
如今看来,这么干却是将简单的事情给复杂化了。
秀才遇到兵,多好解决的问题?
他怎么就弄成眼前这种局面了?
黄兴德心头再次发出了“到底是老了”的感慨,面无表情的说道:“也罢,既然列位听不懂道理,就让我儿自去与你们分说吧!”
说着,他端起茶碗,低头喝茶。
两侧的大掌柜们会意,心惊肉跳的彼此交换着目光,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来向黄兴德揖作告退,转身擦着汗鱼贯走出大堂。
就在众人前后脚跨出大堂之际,堂上喝茶的黄兴德忽然又开口道:“魏大掌柜。”
众人闻声一齐回头望去,就见黄兴德低着头不紧不慢的的拨动着茶碗,轻声说道:“待会儿脾气别这么冲,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他说什么,你就应什么……别让你东家难做。”
魏大掌柜还在拧着眉头,不明所以。
其余大掌柜的,却已经齐齐变了脸色,一张张老脸白里透红,红里透着紫,紫里还透着白。
最后还是孙大掌柜‘老成持重’,强笑道:“老朽忽然想起来,还有些要与黄帮主商议,魏大掌柜既然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也无妨!”
“是啊是啊,我们还有些许小事要向黄帮主汇报,魏大掌柜你就先走吧!”
“快走吧,出了这个门儿,就莫说认得我们,啊?”
魏大掌柜忽然反应过来,方正的阔脸一瞬间就变成了酱紫色。
他一甩衣袖,大声怒斥道:“乌合之众,无法无天!”
说完,他就转身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大掌柜们的怜悯眼神。
几名大掌柜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以后扬州,怕是就没有‘瑞禾和’了!’
‘谁说不是呢?哎,在商言商不好吗?扯王大将军做什么?’
‘是啊,这小赤佬惹谁不好,偏要惹王大将军……他一直都这么勇敢吗?’
……
“要事?”
王文眼神森冷的笑吟吟的走下将军府大堂,似慢实快一脚踢在魏大掌柜的腹部,当场就将其踢得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倒飞出大堂,一个大马趴摔在了院子里:“你今儿最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