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他见到会稽城上空那厚得连阳光都射不透的阴云时,都不曾有过丝毫的迟疑。
但此刻,他见到黄兴德脸上的阴云,却突然有一种想要夺路而逃的惊恐感!
“爹,有话好好说啊!”
他连忙大声呼喊道:“有话好好说啊,我都这么大了,您别动手啊……”
“梆梆梆。”
黄兴德见到他敢挡,肺都快气炸了,手里的擀面杖都快挥出残影了:“还敢挡、还敢挡……”
“梆梆梆!”
打得王文是抱头鼠窜,还得压制着护体内罡,怕内罡自动反击震伤了这老登:“够了嗷、够了嗷……”
“够啥够?够啥够?”
黄兴德面红耳赤的满屋子追着他暴打。
“老登,你来真的?”
逃无可逃的王文,“嘭”的一声撞开大门冲了出去,气急道:“老登,你够了嗷!再打小爷可就还手了嗷!”
黄兴德一听,暴怒的扔了手里的擀面杖,就去拔堂前兵器架上做摆设的白蜡杆枪……
王文见状,转身就跑,气急败坏的大声疾呼道:“你们这些老混蛋再看戏,小爷回头要不收拾你们,小爷跟你们姓!”
他的话音落下,瞬间就有一群岁数不小的清河帮老人从周围涌了出来,压着比ak都难压的嘴角,熟练的一拥而上,拦的拦、拽的拽。
“霸哥,算了、算了……”
“二虎还小,别把孩子打坏了。”
“说说就得,咋还真上手呢……”
黄兴德在人群中奋力挣扎着,冲王文的背影怒声道:“老子亲手打死这个惹是生非的小王八羔子,也好过他出去叫外人打死,叫老子去给他收尸!”
王文本来都快跑出大门了,听到他这句话气不过,倒转回来,歪着脖子就往上凑:“来来来,别说小爷不给你机会,往这儿招呼,整死小爷……”
他这句话落下,周围立马又涌出了一群清河帮的小字辈,熟练的一拥而上,拦的拦、拽的拽。
“虎哥,算了、算了……”
“大爷年纪大了,你别跟大爷过不去啊!”
“大爷也就说说而已,他还能真把你往死里揍啊……”
黄兴德:“你过来啊,看老子敢不敢整死你!”
王文:“我这就过来,看你敢不敢整死小爷!”
气急的爷俩在两帮劝架的人马中间,面红耳赤的隔空提劲,比过年的猪都难按!
众人:‘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许久,爷俩气儿都消了,劝架的两帮人马才絮絮叨叨的各自退下,“嘿嘿嘿”的匿笑……有日子没见过这一出儿,得劲!
待到劝架的人马都走光之后,爷俩才虎着脸,返回大堂,关上门落座。
一个坐在堂上、一个坐在门口,隔着八丈远。
黄兴德:“可知错?”
王文:“小爷有啥错?”
黄兴德:“你自个儿干了些什么,你心头没点数儿?”
王文:“我自个儿干了些什么,我心头能没点数儿?”
黄兴德:“那你还不知错?”
王文:“那你来告诉告诉小爷,小爷有啥错?”
黄兴德:“听没听过‘强龙不压地头蛇’?”
王文:“那你又听没听过‘不是猛龙不过江’?”
黄兴德:“黄口孺子,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王文:“那是病,早些请大夫来给你瞧瞧吧!”
黄兴德:“你就盼着老子早点死吧……”
王文:“你到底还能不能唠?不能就小爷回衙门了!”
黄兴德:“坐下!”
沉默了许久过后,最后还是王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方才那群老登,是来干啥的?”
黄兴德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还能来干啥的?走门路、捞好处呗!”
王文:“你发财了?”
黄兴德:“是你升官了!”
王文:“哦,几品官?”
黄兴德:“你不知晓?”
王文:“我刚回来,我上哪儿知晓去?”
黄兴德:“你不知晓,你给老子整这出死处作甚?”
王文:“笑话,你以为这官是皇帝看我长得帅,上赶着送我的?我自个儿拼了那些命,我心头没点数儿?”
黄兴德又沉默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道:“正四品淮南道荡魔将军、并特赐开府建牙,圣旨就供在你屋里。”
王文:“怎么才四品?”
黄兴德:“说你是黄口孺子你还不承认,地方官四品就已经到顶了,在往上,就得入朝为官了,而且你这官位,重点是在几品吗?”
王文:“那在啥?”
黄兴德:“特赐开府建牙啊!”
王文:“啥意思?”
黄兴德:“都让你有空多读书!”
王文:“我要读书,我能在这个年纪做上四品官?”
黄兴德:“特赐开府建牙,说白了就是官家出钱给你开堂口,你自行招兵买马立旗子、拉杆子,自个儿说了就算。”
王文一听,顿时就乐了,拍着座椅扶手哈哈大笑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