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越大,越能体会到这种真心的珍贵。
若是活到六十岁,家中还有长辈捏着藤条候着在外喝大酒的自个儿,挨了揍都能笑出声。
“行了,我这边没啥问题了,我方才都瞅见好多江湖客结伴入城、收敛百姓尸骨了……师兄,你们那边到底是啥情况啊?”
混坤真人目光严厉的瞪着他,气咻咻的说了一句:“回头再数落你!”
而后,他才平心静气的轻声询问道:“可曾听闻龙虎山镇教之宝三五雌雄斩邪剑?”
王文想了想,点头道:“有所耳闻。”
混坤真人颔首,徐徐道来:“三五雌雄斩邪剑乃是祖天师张道陵昔年在青城山激战六天魔王、八部鬼帅之随身至宝,相传乃是太清道祖授,祖天师飞升之时将其留镇人间,此宝分为雌雄两口,雄剑作为天师府传承至宝流传于龙虎山历代天师之手,而雌剑被祖天师留于蜀地鹤鸣山戒鬼井,镇压六天魔王、八部鬼帅之残部,威慑人间诸多妖魔鬼怪。”
“日前,当代张天师手中雄剑有感,张天师起卦,算出戒鬼井生异,恐六天魔王、八部鬼帅之残破脱困荼毒人世、败坏正一道功德,力邀我茅山与阁皂山诸高功法师,入川查看戒鬼井的状况……”
王文慢慢的皱起眉头:“这……师兄,我为何感觉这件事,不太单纯呢?”
他对张道陵的生平了解不多,对于什么六天魔王、八部鬼帅,也没啥概念。
他只是本能的觉得,在眼前这个节骨眼上出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
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操作手法,像极了前世网络上的那些无良媒体人一贯转移视线的手法:用一个更大的新闻,来压另一件新闻的热度!
至于谈什么敢不敢的问题……
白莲教都敢图谋阴曹地府了,还有什么是它们不敢做的?
而且这一扳手,直接就把活跃在中原地区的三山符箓所有高功法师尽数抽走,横看竖看都有种蛇打七寸、釜底抽薪的既视感。
像极了老对手的手笔!
“师弟不必忧心。”
混坤真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但却没有深入的聊下去,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智慧可不是头发的长短决定的……”
王文也听明白,点头道:“你们心头有数就行……需要我到吴尊神那边给你们打个前站吗?”
“这……”
这回轮到混坤真人迟疑不定了:“些许小事就劳动尊神降临……不好吧?”
讲道理,他们茅山派是最擅长请神术没错,但那也得平时多烧香,危难之际才敢劳烦自家祖师爷们拉他们一把啊!
那像是王文这般,有事没事儿就招呼神祇来帮忙,甚至拿神祇当做开路先锋,都有点拿神祗当自家长工使那味儿了。
‘这厮,不会是哪路天庭大神的应劫转世身吧?’
他心头略有些惊疑不定的猜测道。
“没事儿,尊敬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边的。”
王文笑呵呵的说道:“再说了,你不是都已经把吴尊神请进祖师堂了吗?师兄,可曾听过‘会哭的孩子,有吃’的道理?”
混坤真人思忖了片刻,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自家长辈,就是得多登门、多麻烦,才亲近嘛!
太懂事的孩子,可是要吃大亏的!
混坤真人咧着嘴,挤眉弄眼的“嘿嘿”笑道:“那此事就劳烦师弟了。”
王文也“嘿嘿嘿”的笑道:“你我师兄弟,还客气个啥,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你们那边先准备一尊吴尊神的神像起坛斋醮,后边若力有不逮,你们就能自行与吴尊神沟通了。”
混坤真人连声说“好”。
末了,他闭上嘴,水境那头却忽然浮现起一行由雾气凝结而成的小字:杭州之事,可是师弟所为?
他并未点明何事。
但王文自然知晓他指的那哪件事,他略微迟疑了几秒,还是佯装出疑惑的模样,反问道:“啥事啊师兄?”
混坤真人盯着他看了几秒,末了又咧开嘴,眯着眼睛“嘿嘿”的笑着点头:“师弟晓得轻重便好!”
他先前听闻杭州出现的那位武法双修的高手,善使一杆大枪与绛宫雷法之时,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浮现起了自家师弟的模样。
但他也是谁人都没问,连靖虚师侄那边都未去求证,还同阁皂山的金平道人一道“啧啧啧”的揶揄龙虎山张天师,恭贺他们龙虎山又出了一位高功法师。
反正他笃定,假若那人真是自家师弟,那世间便无人能掐算出他跟脚!
而龙虎山张天师虽说也是一头雾水,却也并未当场矢口否认,还笑容满面的对他们说“见笑”。
龙虎山张家毕竟是和曲阜孔氏并称南张北孔的千年望族,连坐天下的王朝宗室,到了他们两家面前都只能算半个姓儿!
如此绵长的福祚,哪怕是身为他们这一脉族长的当代张天师,都说不清他们这一脉从张道陵祖天师那一代传至今时今日,到底分了多少脉旁支出去,又有多少不肖子孙仪仗着家世在外四处播种……
在张天师的眼里,杭州那位操着巴蜀口音的张牧之,反驳明教教主方腊的那一句“你才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