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ch1151 伊妮德与圣杯
但这也意味着一件事:鲁伯特的一切举动,很难说乔治先生不清楚。
他本人应该也明白。
“…柯林斯先生。”
西奥多的居所只有一扇百叶窗。不大的房间,让罗兰想起勃朗特小姐的作品,那个关住歇斯底里的女人的阁楼。
方块桌上有一份刀叉,切得剩不下多少的奶酪残骸。盘子里的面包屑,一只锡做的烛台,一个马蹄形棕亮漆针插,几根甩着白尾巴的针屁股东倒西歪——
看来萨克雷先生平日也没闲着,缝补过的绿衣裳迭好放在床头——很少有男人会闲遐时摆弄针线,仙德尔在那排细密整齐的针脚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这人…
有点奇怪。
“这是他要求的。”
鲁伯特轻声道。
与其说是为了摘掉自己‘招待不周’的‘罪名’,罗兰总感觉她的讲话对象不是自己,而是斜倚病床、脸色苍白的男人——若不是足够轻,她嗓子都挤过头导致有些发尖刺耳了。
“我们分开前,应该给你买一支笛子的。当你非要惹麻烦时就吹它,没准过不了几年就要为伦敦各乐团培养出一名优秀笛手…”
西奥多苦笑:“我受伤了,柯林斯先生。”
“所以你应该没法跳下来揍我。在这个问题上,我已经受过萝丝的‘教育’…谁把你踹成这样的?”
罗兰打量他。
除了绕满纱布的手脚外,其馀皮肉也被某种鳞状刀刃横竖垦过,几乎留下了无法恢复的痕迹:一条狭长的刀痕从左耳横穿过鼻梁至右耳,差一点切开他半张脸。
从痕迹就能看出来,西奥多经历了一场多么危险的战斗。
“我‘捡到’他的那晚,他几乎就要死了。”
想起那夜油灯摇曳中的血泊,现在鲁伯特都心有馀悸:“我花了不少心思,才没有让贝内文托家的守护着杀了他…不过在某种程度上,萨克雷先生…”对罗兰说完,她又转向病床上的憔瘁男人。
“您的确有非同一般的本事。”
守护贝内文托宅邸的仪式者可不是什么低环,虽说西奥多‘入侵’的位置只能算‘外环’,这也足够证明他的能力。
“只是一件奇物,贝内文托…小姐。徜若没有它,我绝不可能避开那些技艺精湛的仪式者…”西奥多温和回应。
“能拥有这样的奇物也恰巧证明您的不凡了。”鲁伯特细声细气。
罗兰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还相互恭维起来了。
“我是不是该换个时间来探望你。”
“…柯林斯先生。”
当他谈起自己的受伤的原因就更让罗兰生气了。
——还记得那个‘承诺’吗?
关于凡妮莎那伙人不该被‘献祭’的承诺。
在‘被成为’叛教者后,西奥多竟还有空闲去履行承诺,潜入刚惹出大麻烦的公正教会。
他强撑着换了个姿势,在鲁伯特的搀扶下向上靠了靠,郑重其事地开口:“安柏·温斯顿女勋爵,公正教会的新任仲裁人。柯林斯先生,我发现她与霍恩私下有些交易…”
罗兰拉过身旁的凳子反骑着:“教派之间的合作再正常不过了。比起他们,我更好奇你为什么非要找公正教会的麻烦。”
房间倏然一静。
如同寻欢作乐的间谍忽然接到了指令般,在西奥多面前的男人终于散发出了一股令他熟悉的‘气味’——作为‘邪教徒’时的气味。
“…我有进入梦境的本事,柯林斯先生,这您清楚。”
金发男人看了眼鲁伯特‘小姐’,毫不避讳自己的救命恩人,缓声描述起当夜听到见到的。
他原本是为了打探‘凡妮莎那伙人’的下落才冒险。
结果。
却在梦中看到了绿袍霍恩。
圣杯仪式…
和伊妮德有关?
罗兰下意识看向了房间内唯一的候补圣女。
“我不清楚圣杯仪式的后半段,罗兰,”仙德尔摇头:“但我可以找人打听…”
鲁伯特挑眉:“在“圣杯”方面,恐怕姓氏没法给你更多优待了,克拉托弗小姐。圣十字的“圣杯”仪式,就连贝内文托都——”
仙德尔没搭理她。
“我的导师,罗兰。”
她认真道。
“我的导师纳塔丽娅有这个本事…我和你说过的,纳塔丽娅。”
显然,贝内文托家族的姐弟关系着实不错。
鲁伯特听说过这个‘纳塔丽娅’。
“‘龙博士’?可以手拉着手与那个达尔文一起登台表演了。原来您有这样‘大名鼎鼎’的导师,也难怪…”
在仪式者的圈子里出名的,要么像‘克什亥’这样背负“大罪”,或借由秘术器官或奇物知名,譬如‘审判庭之枭’。
要么…
就象纳塔丽娅这样。
以愚蠢到非要让自己那张钝皮老脸彻底丢光而‘着名’的。
纳塔丽娅。
‘幽默’的低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