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别的身份,只要你曾经是楚芜厌,我叶凝就绝对、绝对没有再回头的理由!”不喜欢。
绝不回头。
叶凝断断续续说了好些话,最后砸入楚芜厌二中的,唯剩下这两句,字字诛心。
拽在手中的裙角从指缝间划过。
掌心倏地一空,楚芜厌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周身寒意透骨。
那冷意从肌肤渗入,直抵骨髓,又从骨髓蔓延,浸透了每一寸血肉,仿若要将他的心肺都冻结了,竟让他不受控制地战栗。叶凝就这样看着楚芜厌,看着他眼底的惊慌化为错愕,错愕中又浮现出丝丝缕缕的悔过之意,最后化为点点疼痛,隐没在他悲凉的眸光里。她没再说话。
他动了动唇。
终究也未说一字。
该说的话都说了,叶凝也不再去管楚芜厌的态度,只转身回到寝殿。她看了掌心心那片被攥得皱巴巴的灵叶,随手一撇,也丢进了那只乾坤袋中。什么苏公子、李公子、王公子,她统统不感兴趣,也没精力再去揣摩她那个“未婚夫"的心思。
她很累。
精疲力尽。
宣泄而出的情绪也带走了她所剩无几的精力。折腾了半宿,叶凝仰面倒在床榻上,终于沉沉睡了过去。只是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又梦到了楚芜厌。
梦中,她站在那个与他久别重逢的密林里,大雨瓢泼,迷了她眼前的路。她只好低头看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往前走。可走着走着,那双素白的色白玉兰花鞋上,竟沾了一片血红!空中似有檀香飘来,夹在浓厚的血腥气中,令人几欲作呕。忽然,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叶凝看到,楚芜厌跪在三丈开外,浑身是血,与白日树林里的一幕相似极了。
唯一不同的是,那支本该插在肩头的翎箭,此刻却是穿心而过!大
第二日天蒙蒙亮,叶凝就被忆梦兽吵醒了。想到夜里的梦境,她神色古怪地看了眼那只小兽,它正四脚朝天,在她臂弯里打滚,看上去舒服极了。
反倒是叶凝,面容憔悴,眼下乌青,两侧太阳穴更是传来突突紧绷之痛。她本想再睡会儿,小兽嗷嗷叫了两声,伺候起身的宫娥便已鱼贯而入。千灵扶她坐到妆台前,替她轻揉着太阳穴,缓缓道:“殿下,今日天璇宗、昆仑山和天机阁的人都已到达浮玉山,女君正在云霓宫接见,说是让您也一块过去。”
“这么快就到了?“叶凝眼皮一跳,盘踞在大脑中的瞌睡虫一下便被赶跑了,眼珠一转,便问道,“那你可知天璇宗来的是何人?”“这个奴婢还真知道!“千灵扬了扬下巴,一脸骄傲,“带队的是天璇宗三长老,大师姐慕婉也来了,奴婢远远瞧了一眼,那叫一个仙姿佚…”师尊来了?
如此看来,送青凤玉佩的苏家二公子便不能是他。那究竞是何人有如此大本事,能从天璇宗三长老手中盗走玉佩,还一再视桑落族结界于无物?
叶凝皱眉沉思,任由千灵替她梳洗、上妆。忽然,她听到一道低低惊呼声:“殿下,您从哪儿找到枚紫玉的?自您昏迷后,奴婢寻了很久,还以为丢了呢!”
叶凝垂眸一瞥。
千灵正拿着帕子替她净手。
衣袖挽至小臂,露出一截手腕来,浅淡如烟的紫玉手链便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叶凝登时眉心一跳,面不改色地接过锦帕,随口道:“噢,我在乾坤袋里翻到的,觉得好看便戴上了。”
她本想将话题扯开。
但一想到玄极这老道士三番两次让她戴着紫玉,而她又因这紫玉切切实实留在了幽冥,心中又不免有些好奇。
转念一想,反正众人皆知她失忆了,若有反常的行为,都可以此作为借口。于是,她便放大了胆子,问道:“这枚紫玉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千灵并未多想,只道:“这紫玉手链是二殿下送您的…“二殿下?”
千灵一怔,反应过来后,竟是慌忙退了两步跪下,俯身叩头,惶恐道:“殿下恕罪,奴婢无意议论二殿下。”
殿内宫娥瞬间跪了一片。
叶凝”
她说什么了?这不是什么也没说吗!
叶凝眨眨眼。
忽然想到,她好像从未在桑落族见过或听过任何有关这位二殿下的东西。人只要在这世间走一遭,总会留下些痕迹。或物件、或记忆。
尤其对仙族来说,岁月漫长无垠,怎可能怎半点痕迹都寻不到呢?他们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这位二殿下怎么就成了桑落族不可提及的存在?叶凝将千灵扶起,又唤其余宫娥起身。
她心里有不少疑惑,但看那一张张刻意回避的脸,便将满腹疑问都咽回了肚子里。
梳洗装扮完后,叶凝戴了层面纱,这才领着千灵,往云霓殿方向走去。她们到的时候,各宗门的来访者和桑落族四位长老都已经到了。众人正在寒暄,听闻圣女到了,便纷纷转头看去。这一眼,便是将眼睛都盯在了叶凝身上,久久无法收回视线。少女踏着霞光入殿。
一袭广袖流仙裙轻盈灵动,素白色的裙面上绣以金丝暗纹,领口、袖缘及裙摆边缘,皆有朱红锦缎镶边。腰间束以赤色丝绦,绦上垂挂金缕流苏。长长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