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直接,他侧首,视线落在她脸上。
“想要?”
突兀的问题从淡色的唇间蹦出来,祝禧才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注意力却被他左颌骨一颗细小的痣吸引,鬼使神差般地点头。
镜片在吊顶灯下晃起一片眩光,记忆被强硬拽回,她不禁眯起眼。
青年从酒店浴室里走出来,半湿着漆发,湿漉漉的额际往下滴水珠,天庭饱满,眉骨深挺。
“你……走近点。”坐在床边,她微微仰头,用尽量冷静的口吻掩饰着实际上不多的底气。
“吻我。”
祝禧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平时说不出来的话,也许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不同,她不必担心太多。
他们彼此平等。
他也有拒绝她的权利。
但是没有,他屈下身,抬起她的下颌,继续刚才宴厅外那个莫名开始的吻。
细丝纠缠断开,眼镜偏了,他伸手替她摘掉,遒劲蜿蜒着青色血管的大手顺着中裙裙摆滑进去。
祝禧深吸一口气,极力镇定地抿唇斥责,“我还没说到这一步。”
无声的笑从头顶漫开,在晦暗的环境中清晰且刺耳。
祝禧顿时觉得有点尴尬与难堪。
都到这里了,这句话说得着实有点假矜持。
紧贴在大腿边的虎口粗粝,与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们不一样,像是磨砺出来的薄茧。
“允许你说开始。”炽热的呼吸扫在耳廓,传入耳朵的声音却温凉入骨。
“没说准你喊停。”
无论是生理上的刺激还是心理上的冲击,她都点应接不住,他太强势,引起了她的反感。
祝禧深深蹙眉,摸索着要找回自己的主场,却被握住交错扣紧五指。
逃不掉,只能任由整个身体深陷。
“周聿珩。”
“什么?”祝禧头脑混乱不堪时听见他的声音。
“我的名字。”温热的指腹抵在她唇边,照着唇珠不轻不重地揉了下。
“叫我。”
“周......”
祝禧张口,刚溢出的嗓音在喉咙中彻底失声。
几乎快要窒息过去,祝禧口鼻间空气稀薄,头顶的灯光交错不定,甚至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哪个时期的周聿珩。
精疲力尽躺倒在软床之中,男人上身赤裸,伸手将她整个身躯拉进臂弯。
祝禧不习惯身边有人,迟缓地挣开想要自己独自待一会儿。
漆黑双眸压下,望着及颈的发尾湿透成一缕一缕黏在水色淋漓的脖颈,肩头圆润,伴随着起伏的弧度没入蚕丝被下。
很久没有过的烟瘾忽然上来了。
进门时铁质方盒从口袋滑出,未合拢的开口薄荷糖从中散落一地。
周聿珩喉间轻动,眉眼间暗到浓稠。
直到女人缓过来,转过身来主动搂他的腰。
抬起的手臂贴上她的颈侧,嗓音低暗密不透风:“继续?”
祝禧身形微动,拥抱只是下意识的反应,眼下浑身酸软乏力,似乎还有余悸。腰间温热手掌替她按摩放松,轻缓克制的力度蔓延开来,缓解去了不少酸痛。
对方也并不是在征询,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按下的手掌却挪了位置。
她已经连叫停的力气都发不出来。
月色浓重,空气当中气息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