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后退一步避开迎面朝自己抓来的手,试探着问道:“刚刚是有人招呼送酒我才会从您旁边经过,您要不仔细想想,我当时其实离您还有段距离,可能发色比较显眼,才会让您留下印象的吧?”
听到他笃定的发言,周围原本以为事情已经盖棺定论的人也不确定起来,他们发出质疑的窃窃私语声,然而,面前男人的表情看起来火气更大了。
他冷着脸开口:“按你的意思,是我记性不好才错怪你咯?这么会油腔滑调,看着就不老实,我看能做这种事情的也没别人了吧?”
不等安室透开口,他就继续说道:“硬要犟嘴说不是你拿走的话也很好解决,反正我只要把你身上的口袋都搜一遍就知道了。”
安室透目光一凝:他身上当然没有对方的东西,按理说是不用担心搜身的,但糟糕的是——
他口袋里还有从任务目标那里偷到的U盘。
见他似乎哑口无言,中年男人的眼神得意起来,似乎觉得自己终于捉到了小偷的把柄:
“怎么?只要赃物不在你身上,立刻就能还你清白,我想……心里没鬼的话应该不会介意吧?”
安室透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所有人都在不约而同的看热闹,仿佛没人觉得中年男人的行为是在无理取闹。他垂眸想到:如果对方一定要搜身的话,哪怕会不合时宜地引人注目,他也只能……
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藤富先生,警察还没有赶到,这样私自要求对他搜身,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太合适。”
这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温柔而和煦,如同春日最熏人的暖风。
“你知道什么……九条?”中年男人原本冷硬的目光在看到来人的长相时一愣。
安室透听到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是九条吗?她居然也在这里?”
“上次石上议员被杀,我记得她也在现场,不到五分钟就揪出了杀人凶手。”
安室透缓缓回头。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女人,长相出乎意料的年轻,看起来也就跟他差不多的年纪。
她身材高挑,背脊笔直,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西装,梳成三股辫的浅色长发末端用丝缎绑起,柔顺的垂在胸前。
藤富的面色稍微缓和下来一点,但他还是不甘道:“我不是不认同你的能力,但偷我东西的肯定就是这个人,除了我刚才说的之外,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安室透看着她,她用那双颜色非常特别的红色眼睛仔细凝视了他一会,接着对藤富笑笑,开口道:“我只是想说,您搜身的话,大概率是搜不出什么的。”
“您失窃应该是您平时一直戴着的那块江诗丹顿金表吧?现在是夏天,侍应生统一的服装都是材质单薄的白衬衫黑西裤,偷盗的东西只能放在裤子口袋里,装着一大块手表的话,会非常显眼。”
“但是那么昂贵的手表,如果一直拿在手里的话,作为一个侍应生也太醒目了,他的东西不会在自己手上拿太久,一定会就近找个安全的地方放起来。”
藤富下意识看了一眼安室透的打扮,衣服的布料的确很薄,不像能藏下太多东西的样子。
“再加上,如果手举得太高,或者蹲下来,也太醒目,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所以小偷放置手表的地方应该在腰部左右,距离藤富先生刚才站着的位置不远的地方——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安室透将目光投向一处。
她果然也在扫视一圈后,走向离他们最近的那张摆放满香槟塔的桌前,说道:“这张桌子一侧的白布有点乱了,这种场合,负责布置的人应该不会出那么大的错漏,所以……”
她沿着凌乱的位置掀起桌布,从桌板底部摸出了用装置固定住的手表。
藤富先是惊喜的瞪大眼:“啊哈!居然真的在这里!”随后又瞪了一眼安室透,“这下赃物找到了,小偷也跑不掉了。”
“不,我想犯人并不是他。”
她的目光越过安室透,注视着他身后那个发现她找到手表后,神色就立刻苍白下来的男人:
“一般服务生会靠近到能够偷走手表的距离会是什么时候,一步之内,大概是需要帮您换酒的时候吧。侍应生换酒一般是用右手托举,但解开表带这样的复杂动作需要用到惯用手——用左手托举餐盘的侍应生,这样的人您还有印象吗?”
“我想起来了!”藤富先生的手直指向他,“这个人换酒的时候就是左手举着酒盘,当时他还没拿稳酒盘晃了一下,差点把酒溅到我身上!”
“我……”对方下意识就要反驳,“这种事情也不能当做证据吧……”??
“这种东西,等警方到来之后查一下手表上的指纹就知道了。”她上前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态度非常礼貌,谁也没想到她突然就一把钳制住对方的手,将他的手心强行打开,露出了几道白色的痕迹:
“——不过你一定要证据的话,我现在就有。”
“手表的表扣那么尖锐,你偷走手表后,在紧张下一定会死死的握着手表,这就是当时表扣在你手里留下的划痕吧?”
眼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