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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1 / 2)

第124章噩耗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山路上还晴朗的天空,在萧岐玉和崔楹赶到侯府时,已彻底被乌云吞噬,厚重的云层压着屋檐,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那沉甸甸的湿冷,天色阴暗得能滴出水来,连风都带着山雨欲来的腥潮。

萧岐玉刚踏进府门,正欲亲自骑马前往宫门打探消息,便见一名脸熟的御医正被管事婆子引着,步履匆匆地向内宅走去。他心头猛地一沉,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御医怎么来了?“萧岐玉问前来迎接的一名小厮,声音不自觉地紧绷。小厮面色惶恐,低声道:“回郎君,小的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宫里方才传出一封秘函,送到了老太太手里,老太太看过之后,当场便……便不好了。”崔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抬眸与萧岐玉对视一眼,二人眼神皆是无比凝重。

方才还在城外看到羽檄骑,进家门便听到这样的消息,纵是傻子也能判断出其中的联系。

两人再也顾不得其他,拔腿便朝菩提堂快步走去。到了菩提堂,二人尚未踏入院门,便听到秦氏撕心裂肺的哭声。“萧元朔!你个没良心的!我十六岁便嫁你为妻,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业…你怎么对得起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当初答应过我,你会回来的,你说话岂能不作数……岂能不作数啊!”

房屋内,王氏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双目紧闭,面色灰败,满头银丝仿佛在一日之中更加白了几分,如雪一般苍凉单薄。秦氏瘫软在榻边的绣墩上,身体靠着丫鬟,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泪水流了满面。

张氏和薛氏则立在床前,一个顾着看老太太,一个顾着安慰二嫂,周遭仆妇丫鬟无数,各个低头缄默,一言不发。

明明满屋子站满了人,除却凄厉的哭声,竟没有丝毫多余的人声,静得令人害怕。

萧岐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几步冲到近前,焦急失色地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祖母,声音因急促而显得锐利:“漠北那边究竞发生什么!祖母为何会变成这样!″

众人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回答。

萧岐玉的胸口大肆起伏着,重重喘着气,深深看了祖母一眼,转身便要出门自己寻找答案。

“七郎!”

张氏这时出声,双目通红,哽咽着,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磕磕绊绊地自嘴里发出字眼:“此事外界还不曾得知,你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告诉你发生了何事。”

话到此处,张氏全身猛烈地颤抖了一下,指甲掐着掌心:“你……你大伯和二伯带兵奔袭时,遭到了突厥可汗亲率的主力埋伏,你二伯他力战不敌,被突厥俘虏,你大伯他……<1

张氏止住了声音,眼泪不住地下淌。

萧岐玉骤然凝滞了呼吸,心脏狂跳。

不可以。

一瞬之中,他在心头千万次重复: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你大伯他…被一箭射中心口,当时,当时便已……没了气息……一句话如同惊雷,在萧岐玉耳边轰然炸响。他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在顷刻间消退殆尽,变得惨白吓人。他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那双总是沉着冷静的眼眸,此刻空洞地望着哭泣的张氏,榻上昏迷的祖母,崩溃的二伯娘,没有任何聚焦。在他一旁,崔楹更是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她下意识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清晰的痛感传来,却丝毫无法驱散那浓重的不真实感。

她怀疑自己是在做一个极其可怕的噩梦,否则怎么会听到这样荒谬可怕的消息?

萧岐玉那个勇猛威严的大伯,那个送她镶宝石的西域匕首的大伯,死了?就这么死了?

崔楹下意识感受到的不是悲伤和难过,而是茫然。好像见证的不是一条生命的逝去,而是一棵参天大树的轰然倾塌,树根拔起时带起的泥点粘到她的脸上,如同见证不可撼动之物倏然消亡。茫然,无措,不可思议,这便是崔楹的全部感受。如果是做梦,她希望自己立马就能醒来。

这个噩梦,实在是太可怕了。

入夜时分,雨终于落了下来,浓墨般的漆黑笼罩院落,雨滴淅淅沥沥地敲打着菩提堂的窗棂。

屋内灯火摇曳,分明已是六月,却冷得令人发慌。王氏自从醒来,便如同丢了魂,再不是昔日那个爱与儿孙说笑的开朗模样,而是目光空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无论谁劝,都是紧闭双唇,滴水不进萧岐玉跪在榻前,端着一碗温热的清粥,一声声地哀求:“祖母,您多少吃一口,就一口,孙儿求您了。”

崔楹也红着眼眶,在一旁柔声劝慰:“祖母,孙媳知道您心中难受,但身体要紧,您就吃一点吧,好不好?”

王氏两眼发直,恍若未闻。

长子战死,次子被俘,生死未卜,两件噩耗同一时刻传入她的耳朵,让她连喘息都觉得费力。

就在这时,院落中又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丫鬟婆子惊慌的阻拦声。“五姑娘,您不能进去!老太太刚醒,需要静养!”“放开我!你们都给我让开!我不信他们说的话,我要亲自去问祖母,要祖母亲口告诉我,我爹是不是被俘了,大伯是不是死了!”萧姝的声音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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