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那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楚娴忍不住侧目而视。自入秋以来,他的咳疾总不见好,楚娴绷起脸,起身端来一盏温热汤药。“某些人染病还来寻我做甚,别将病气传染给我。“她将汤药塞到那人手里,转身回内殿。
心内忐忑不安,楚娴悄悄唤来穗青。
“皇上近来龙体是否有恙?”
穗青垂首,敛去眸中慌乱:“万岁爷前些时日偶感风寒,五脏失调,咳疾许久未愈,龙体并无大碍。”
“嗯,将他日日服用的汤药准时送去御书房里,在养心殿也多备一份。”他喝药之时有个坏习惯,喝一半倒一半,定是在御书房内没人敢盯着他服药,风寒咳嗽才久久不愈。
“穗青,可有治咳疾的按疗指法,教教本宫。”“娘娘可按揉万岁爷胸骨正中膻中穴,手掌打圈按揉半刻钟,力度由轻到重,此穴可宽胸降逆,缓解胸闷咳嗽。”
“你教教本宫。”
趁着那人在沐浴,楚娴专心致志学按揉指法。入夜,二人同榻而握,楚娴伸手主动解他寝衣盘扣,忽而被他握紧掌心,翻转间,她竞被那人桎梏在身.下。
眼瞧着那人眸中欲色翻涌,迫不及待撕扯她的寝衣,楚娴登时涨红脸。“你…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朕是这个意思。”
说话间,她的衣衫已被皇帝剥得一干二净。楚娴哭笑不得,抵住他压下的肩膀,用羡蓉教的手法为那人按揉胸骨正中膻中穴。
暗夜里看不清他的面容,男人沉默躺在龙榻上,乖乖任由她按揉。“你别那么拼命,你若驾崩,我才不会为你守寡,我定养一百面首,逢年过节到你陵墓载歌载舞,气死你。”
“好。”
闻言,楚娴眼角酸涩,眼泪簌簌落下:“你是不是病了?”“你不是盼着当太后,如你所愿,不好?”“好,好极了。"楚娴含泪抱紧他。
她是他最亲近的枕边人,自然能察觉到他病的不轻。这一晚,楚娴一整晚都不曾入眠,枕边的男人时不时躲到寝殿外咳嗽。四更天,待四爷上朝,楚娴唤来穗青,二人交换了衣衫。乔装打扮一番,楚娴来到乾清宫东边的他坦房。苏培盛今儿不当值,此时正在专用的他坦房里品茗。“苏培盛!”
耳畔传来皇后的声音,苏培盛一抬眸,竟瞧见穿着宫女服的皇后娘娘。“奴才苏培盛给皇后娘娘请安,哎呀娘娘,您怎么纡尊降贵来这了?有事尽管唤奴才去养心心殿就成。”
“万岁爷龙体到底如何?"楚娴开门见山质问。“这..自是龙体安康。"苏培盛垂首。
楚娴拔出发簪,缓缓走向苏培盛:“快说,否则今儿本宫定不饶你。”“哎呀,娘娘,您就算杀了奴才,万岁爷的龙体也是无恙,娘娘到底想听奴才说什么?您请明示。”
“好。“楚娴反手将发簪对准自己的脖子:“今儿本宫若在你这受伤,你说万岁爷诛你九族,还是十族?本宫听闻你娘上个月才刚过六十大寿。”“哎呦!!娘娘饶命。"苏培盛战战兢兢匍匐在皇后脚下。于公于私,为了万岁爷的龙体,他都只能将真相告知皇后。“万岁爷中毒了,丹毒,太医都束手无策。”“什么!!"楚娴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骗子,答应我此生不再碰丹药,到头来却将我当成傻子。”“你立即去将圆明园内的牛鼻子老道与炼丹炉炸碎,就说是本宫的意思。”“丹药呢?丹药在哪?谁若再敢给他乱服丹药,我定将他五马分尸。”楚娴强忍悲痛,踉踉跄跄冲向御书房。
御书房内,军机大臣们正与万岁爷商讨国事,楚娴气喘吁吁停步在御书房门口,绝不能在外人面前鲁莽,若被人发现四爷龙体有恙,定会招惹灾祸。四爷不能生病,那么只有她来背锅,楚娴一咬牙,闭眼躺倒在地装死。“不好了,皇后娘娘昏厥了!"小太监惊呼道。“传太医!”
片刻间,楚娴被熟悉的怀抱搂紧。
装病她擅长,直到被送回寝殿,她都蜷缩在四爷怀里装死。“咳咳咳咳.太医,皇后如何?快说。”
男人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楚娴心疼睁开眼,恰好瞧见他憔悴病容。“皇后.皇后凤体违和,恐…恐要将养一年。"叶天士冒着欺君死罪,战战兢兢扯谎。
“皇.皇上…"楚娴虚弱睁眼,假装病重:“臣妾..臣妾无碍,您不必”“娴儿,为何病的这样重,都是废物,太医日日为皇后诊平安脉,为何诊不出皇后病症,统统处死!”
“皇上,别别别.咳咳咳您别为臣妾杀人。“慌乱之中,楚娴拔高声线。男人忽而沉着脸盯着她的眼睛默然不语。
“都下去。”
待到奴才们离去,楚娴一骨碌坐起身来。
“乌拉那拉楚娴,谁准你诅咒自己!”
皇帝暴怒摔碎茶盏,楚娴才不怕他,一把抱住他的腰:“我就欺君,你要杀就杀,省的某些出尔反尔之人背着我偷吃要命的丹药。”“死了好,你立即赐死我,我眼不见为净。”楚娴抱着四爷嚎啕大哭,气他不自爱,气他这个闷葫芦不愿与她交心。“皇后,你即将当太后,该开心才是。”
楚娴哽咽止住哭声,将满是泪痕的脸颊蹭在龙袍上。“是啊,我开心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