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定藏在绳芯内。"婉凝喜出望外,忽而顿住脚步:“谁!”楚娴眼疾手快将绸绳斩断,缠绕在腰间衣衫之下。“四嫂,把东西给我!"从身后的谭木柜子内传来八爷的声音。一张陌生的小太监面孔赫然出现在眼前。
见是八爷,楚娴也不再拖沓,而是一圈圈解开绸绳,果然瞧见混在绸绳中心的明黄绢帛。
待展开绢帛,楚娴暗暗松一口气,果然是传位诏书。只不过这份诏书只有蒙文部分。
传位诏书由满蒙汉三种文字攥写,三份合在一块,才是完整的诏书,缺一不可。
楚娴猜测护膝内定藏着另外两道诏书。
此时八爷已然取出匕首,面目狰狞冲向楚娴。千钧一发之际,婉凝侧身挡在楚娴身前:“胤襆,杀了我,尽管踏着我的尸首登临皇位。”
“婉儿!你不想当皇后吗?我能让你当皇后!"胤祸痛苦怒吼。“皇位与我,不可兼得,你若要皇位,我即刻自戕,死在你面前。”“婉凝!"楚娴满眼惊骇,婉凝已然摔破药罐,将锋利残片抵在脖颈。“娴儿,进柜子里寻暗道,快走,走啊。"婉凝声泪俱下。“你们一个个都别再逼我,大不了我抹脖子去了,眼不见为净。”“胤祸,今日若要我血溅当场,尽管来抢。”“这辈子我只求你一次,可否坚定选择我一回,就这一回,别再丢下我了,求你.求你了”
婉凝痛苦啜泣,顺手将楚娴一把推入柜中密道,反身堵死柜门。“娴儿,快走,难道你也想逼死我吗?走啊!”“好。“楚娴含泪回应,转身冲入漆黑密道中。待娴儿走远,婉凝将染血瓷片随手一丢,颓然跌坐在柜门前。“八贝勒,我欠你一条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谁准你伤害自己!"胤裸又气又急,一脚碾碎染血瓷片。“从今日起,你的命属于我,你是我的!"胤祺一把抱紧心爱之人。罢了,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即便四哥登上皇位又如何,四嫂那拉氏比婉凝还能折腾,四哥定不得善终。
胤祺只能无奈安慰自己。
十四弟正率领十万大军出征西北,四哥未必能坐稳江山。这边厢楚娴在漆黑密道内狂奔。
四爷曾经与她说过,靠近狮子园附近有一条通往万寿山的密道。八爷又是如何得知这条密道?
来不及细想,楚娴心急如焚在密道内拔腿狂奔。倏然腰肢被人从后抱紧。
“娴儿,是我。”
楚娴正要惊呼,闻言,呜咽出声,转身扑进四爷怀里。“爷,遗诏,康熙爷的遗诏,梁阿牟将康熙爷的遗诏交给我,新帝是你,是你。”
楚娴将攥在掌心的圣旨塞到四爷手里,焦急解下护膝。“还有这,满文与汉文诏书在护膝内,爷快走。”苏培盛拎着一盏明灭扑朔的羊角灯站在一侧,满眼喜色:“恭喜万岁爷,恭喜皇后娘娘。”
“万岁爷万事俱备,就缺名正言顺即位的诏书了,您送来的正是时候。”“玉玺呢?还有兵符?"楚娴追问道。
“已是囊中之物。"胤祺语气淡然,志得意满。“那就好,那就好,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太子已将万岁爷困在畅春园内,还有,为何八爷会知道这条密道?这条密道不安全,爷快走。”“是柴玉,柴玉死前投靠了八爷。"苏培盛见福晋惊慌失措的模样,忙不迭开口安慰。
“娴儿,血滴子会护送你前往丰台军营,等我凯旋归来,你就是皇后。”“我不要当皇后,我要你与孩子们平平安安,还有婉凝与梁阿牟,他们也不能出事。”
“好,我答应你。"胤祺抱紧福晋。
“还有八爷若能放过他,饶他一命就成。“楚娴担心四爷会扯乱对八爷下手。
若八爷出事,婉凝定无法承受打击。
“哦。”
察觉到四爷一瞬间的迟疑,楚娴急眼了,抱紧四爷哭着哀求:“爷,求您饶恕八爷一命,我是为婉凝求的,八爷不能死。”胤祺无奈叹气:“可,但只限保他一命。”情急之下,楚娴来不及细思四爷话外之音,连连点头,跟随血滴子离开密道。
日暮四合之时,出席忧心忡忡来到丰泽军营内。宋氏将三个小阿哥照顾的极好,楚娴来时,小阿哥们正在宋氏教导下练字。将小阿哥们哄睡,楚娴与宋氏二人坐在桌前闲话家常。“宋氏,你怕吗?若王爷败北,你我都将沦为乱臣贼子,你若害怕,我愿放你离去,今后你可隐姓埋名,寻个良人再嫁。”“福晋,奴才哪儿都不去,您在哪,哪儿就是奴才的家,奴才愿为福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左不过是一刀子,大不了奴才到阴曹地府继续为您敬忠。”楚娴满眼点头:“好,那今后你我荣辱与共。”“福晋,您也不必如此悲观,王爷雄韬伟略,说不定您洪福齐天,咱一家子能住进紫禁城里呢。”
宋氏担心福晋害怕,于是忍着恐惧与担忧,温声细语安慰福晋。楚娴笑而不语:“若真有那造化,紫禁城里定有你一席之地。”“那奴才承福晋吉言。”
说话间,耳畔倏然传来阵阵急促钟鸣声。
万山间的古刹不约而同传来钟鸣,楚娴跌坐在玫瑰凳。如今才康熙四十五年,康熙爷竞提前十五年驾崩了。“丧龙钟响,万岁爷驾崩了!万岁爷驾崩了!“宋氏鸣咽着匍匐在地。不待众人为先帝默哀,军营中再度传来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