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凝俯身将娴儿打横抱在怀里,甩开奴才,含泪踏出屋内。
“桂嬷嬷!"婉凝怒喝:"桂嬷嬷何在!”守在廊下正与春嬷嬷闲聊的桂嬷嬷三步并两步冲到姑娘身侧。“奴婢在!"看到满地是血,桂嬷嬷脚下一踉跄。“桂嬷嬷!立即把胤裸送来的狗奴才统统退回去!让她们都滚!"婉凝咬牙切齿,满眼愤恨。
“柳嬷嬷,清音、雪蕊,跟我来。”
“娴儿。"婉凝语气愧疚:“你的奴才带吗?”楚娴虚弱得说不出话来,有气无力摇头,眼前一黑,彻底昏厥。“好。那让她们也滚!"婉凝凝眸瞪向靠近的奴才,清音、雪蕊二人拔剑,将羡蓉穗青挡在墙角。
“姑娘,四福晋不大好。"柳嬷嬷满头冷汗,取银针为四福晋止血。“还是带上穗青吧,她医术比奴婢好。”
“再带上叶太医可好?福晋的胎都是叶太医在调理。“穗青忙不迭开口带上叶天士。
“哼!“婉凝恶狠狠瞪向穗青:“敢在我眼皮底下背主!杀!”“是。"穗青哆哆嗦嗦跟在福晋身后。
正院里的奴才们心急如焚,眼睁睁看婉凝姑娘将福晋带走,没人敢上前阻拦。
苏培盛今日恰好休沐,闻讯赶来,跛拉着一只皂靴,满眼惊恐挡在八福晋马车前头。
“哎呦,八福晋啊,您这是要带我们福晋去哪儿啊?”苏培盛噗通一下匍匐在地求饶:“若四阿哥归来,没瞧见福晋,奴才们定挨责罚,求您可怜可怜奴才。”
“放你娘的狗屁!他哪儿会想起娴儿母子,这会子正在紫禁城里处理他与佟佳氏媾和的破事儿!”
“滚!"婉凝怒喝,抓起矮几上的镇纸,狠狠砸向狗奴才。苏培盛躲闪不及,肩膀重重的挨一下,疼得倒地哀嚎。“苏公公,福晋走远了,追吗?"血滴子统领从暗处闪身而出。苏培盛缓过神来,一骨碌爬起身:“追,追,但不能打扰福晋。”“快派人去紫禁城禀报四阿哥!快啊!”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胤镇屈膝跪在汗阿玛脚下。“汗阿玛,儿臣冤枉。"胤祺面无表情匍匐在地。他的辩驳苍白无力,甚至无用,汗阿玛从不会相信他,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早已习惯。
汗阿玛眼中只有太子。
从前无论毓庆宫将何事扣到他头上,他从不辩驳,照单全收。故而传出谣言无数。
太子不愿得罪的朝臣之事,他来得罪,诸多吃力不讨好之事,他来处理。太子在外花天酒地眠花宿柳,他来善后。
太子豢养男宠,太子殴打蒙古权贵,太子挪用御用之物,甚至强幸后宫女子,桩桩件件都由他来善后,背锅。
唯独与表妹通奸这件事,他绝不认。
此刻他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恐惧,娴儿定已知晓此事。她会作何感想?她定会手舞足蹈,庆贺他身败名裂。想到她一点都不难过,胤镇暗暗松一口气。“四弟,你冤枉?当时梵华楼内只有孤与你二人,你言下之意,是孤玷污佟三姑娘名声?”
胤初心底愤恨,从前无论他做什么,四弟永远对她宣他言听计从,为何今日只是让他认下这桩丑事,他竞连这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不肯帮?岂有此理!
“万岁爷,四阿哥着实冤枉,今日下朝之后,四阿哥依约前往梵华楼寻太子爷,方靠近西配殿外,被太子爷身边的凌普公公挡在门外。”“殿内发生何事,四阿哥一概不知。“柴玉被太子恶狠狠怒视,腿肚子都在发抖。
胤初有苦说不出,今日初一,循例需去梵华楼敬香,入西配殿之时,殿内昏暗,清香缭绕,他焚香祝祷后,正欲离去,竞被个绝色佳人投怀送抱。不乏有紫禁城内的宫女对他投怀送抱,今日这佳人更是身形婀娜,柔若无骨,主动攀附。
他竞被她撩拨的起了兴致,只不过是个妄图攀龙附凤的奴婢而已,他岂会委屈自己,当即要了她的身子。
待偃旗息鼓后,胤初终于看清楚身下女子的容貌,险些魂飞魄散!竞是佟氏女!
赫舍里一族与佟佳一族明争暗斗多年,两族之间的矛盾更是因索额图在乌兰布统之战中害死佟国维的哥哥佟国纲,而彻底水火不容。这些年来,索额图没少打压佟国维,赫舍里一族始终防着佟佳一族在朝堂上崛起。
太子懊悔不已,他宁愿染指的是汗阿玛后宫里的嫔妃,也不要与佟氏女子有任何瓜葛。
即便她是名满四九城的满蒙第一才女,即便她生的甚美的确美,美得摄人心魄。
只比那人逊色些。
太子眼角余光忍不住掠过哭得梨花带雨的佟氏女。佟佳氏哭得肝肠寸断,柴玉明明说四表哥会在那个时辰前来梵华楼。为何来的却是太子!
那个禽兽!她哭着求着让他放她,可他却变本加厉,此时她浑身酸痛,战战兢兢跪在一旁。
若今日四表哥不认下这桩丑事,她定会被玛法斩杀。佟家与赫舍里一族隔着血海深仇,玛法宁愿杀了她,也绝不会让她嫁入东宫。
可她已失身给太子,还能嫁给谁?谁还会要她这个残花败柳。梁九功将众人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偷眼瞧向端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的万岁爷。
万岁爷心底早有决断。
佟佳一族嫡支一脉,是万岁爷挚亲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