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没开口,就知道大福晋错哪儿了?”
“那福晋还如何承大福晋的情?大福晋只会愈发恼怒,旁人一眼就知道她错哪儿,她却被太后下脸子,是她蠢笨,旁人都比她聪明吗?”“嬷嬷,那太子妃岂不是鹤立鸡群?"羡蓉恍然大悟。春嬷嬷面色凝重,点头:“太子妃是未来皇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轮不到你我操闲心。”
羡蓉仰头,看向被红墙琉瓦割开的四方天,囚笼般,窒息的喘不过气来。脑子里乱糟糟,觉得福晋忒可怜,还不如嫁给池峥那穷书生,至少不必活得如此压抑。
宁寿宫内,楚娴跪在四阿哥身后半步之遥。一踏入宁寿宫,悠扬马头琴声传来。
老太后正与咸福宫格格博尔济吉特氏闲话家常。如今的紫禁城后宫里,也只剩下这二位博尔济吉特氏。咸福宫格格博尔济吉特氏在康熙十六年已经入宫承宠。二十年过去,仍只称咸福宫格格,直到康熙五十六年,才册为宣妃,膝下更是无子无女。
万岁爷对曾经一道打天下的草原黄金血脉是何态度,已不言而喻。甚至连慈宁宫都不愿让太后居住。
太后本该住在慈宁宫,康熙爷却借口需时常悼念祖母孝庄文皇后,想将慈宁宫作为奉殿。
在朝臣反对下,康熙爷仍是一意孤行,执意将慈宁宫东配殿用以供奉祭奠孝庄文皇后。
慈宁宫里供奉亡灵,又如何能与亡灵共居?甚至慈宁宫一度传出闹鬼事件,摆明就是不想让太后住在慈宁宫里。太后与康熙爷这对母子博弈许久,终是太后败下阵来,主动找台阶下,开口说不敢与孝庄文皇后比肩,不配入住慈宁宫,遂挪到这宁寿宫偏安一隅。老太后心里不痛快,自是有人要承受怒火。大福晋娘家亲叔父曾任礼部尚书,太后被驱逐到宁寿宫,礼部尚书可谓功不可没。
这几日,万岁爷婉拒科尔沁进献贵女入宫承宠,不免又勾起太后伤心心事。今日即便大福晋谨小慎微,不犯任何纰漏,也难逃过苛责,她活着已是罪无可恕。
太后与咸福宫格格一唱一和,闲聊几句,扬手将压岁年礼分别赐下。楚娴分得一对科尔沁进贡的巴林石雕如意。一转头,竟瞧见三福晋董鄂氏面色古怪,手里捧着对雕琢惟妙惟肖的田黄玉梨对镯。
五福晋捧一对南红镶碧玺镯,目光落在田黄玉梨对镯,赶忙错开眼。七福晋的赏赐是一套点翠千叶攒金牡丹头面,低头不语。听闻三福晋董鄂氏年年在宁寿宫收到赐梨,梨同离。先帝宠妃董鄂氏最喜梨花,董鄂妃曾居的承乾隆宫更是一树梨花盛放至今。太后将对董鄂妃的怨念,悉数撒在三福晋董鄂氏身上。即便贵为天家,也有难念的经。
“小十,过来玛嬷这,怎地几日不见,又胖了些。”“孙儿在。"阿哥腼腆笑着上前回话。
去岁十阿哥定下嫡福晋,是漠南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
难怪太后连十阿哥是胖是瘦都这般上心。
三阿哥领着一众晚辈跪谢,方踏出宁寿宫,三福晋将玉梨塞到三阿哥手里,忍泪欲泣。
从宁寿宫离开,大阿哥领众人往乾清宫请安拜年。靠近乾清宫朱门,从里头传来太子与康熙爷爽朗笑声。梁九功从朱门探出身子,躬身:“诸位阿哥与福晋新春大吉。”“梁安达新春安康。”
“梁安达万事顺意。”
皇子们对梁九功客客气气,楚娴偷眼瞧梁世伯,恰好与他对视,他似有话要与她说。
楚娴眼神扫向春嬷嬷,春嬷嬷颔首。
待目送福晋入乾清宫,春嬷嬷客套凑到梁九功身后。梁九功正被皇子们的仆从簇拥着说吉利话,挨个寒暄之后,方走到四福晋奴婢身边说话。
“四福晋近来可好?”
客套的寒暄,甚至态度比方才对三爷随从更为疏离。梁九功是乾清宫掌事太监,一言一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是慎之又慎。“多谢梁公公,四阿哥与福晋新婚燕尔,蜜里调油,万事都好。”“呵呵呵呵,那就好,万岁爷可盼着四阿哥得嫡子的好消息。”梁九功意味深长笑一句。
“是,奴婢定将万岁爷的期许禀报福晋。”“明儿四阿哥与福晋回娘家省亲,老爷定也会催上一催。”梁九功点头,誓身离开。
四阿哥对小娴儿并未如外界传闻那般苛待,接下来他也就知道在万岁爷面前说什么话。<1
若四阿哥对小娴儿不好,四阿哥死一死又何妨?万岁爷儿子多,死的也多,不缺这一个两个,可乖娴儿只有一个。谁对娴儿不好,他要他命。
大年初一,诸皇子在布库房里与康熙爷练了半日摔跤,吃过午膳,又往四妃宫中拜年。
在翊坤宫拜见宜妃之后,楚娴忐忑入永和宫内。德妃容貌清丽端雅,说话柔声细语,眼中蕴着脉脉温煦笑意,若清风兰雪,与小十四一道招呼众人。
楚娴自是要上前帮衬婆母。
待众人离去,方才还其乐融融的场面瞬时冷凝。德妃与十四阿哥闲聊今晚吃铜炉锅子,楚娴沉默站在四阿哥身后。四阿哥面色从容沉静,一言不发,无悲无喜。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甚是奇怪,虽是亲母子,却生疏至极。趁德妃与四阿哥在寒暄,楚娴起身更衣,所谓更衣,是如厕的委婉说法。可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