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爷和福晋并未圆房。
苏培盛挠头,福晋是林姝,是爷心心念念的姑娘,爷怎地把持得住?从前有几回爷只是梦到林姝,就夜半起身更衣,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哪儿憋得住啊,做那样的梦,免不得泄了精元。奇了怪了,苏培盛懵然。
直到五更天,羡蓉终于回过味儿来,耷拉着脑袋,再也笑不出来。苏培盛正准备酸她几句,墙外传来嘈杂的吆喝声。“卖药糖哎,谁买我的药糖嘞。”
“祭神地嘞哎大活鲤鱼呀哎~″
“剃头嘞,刮脸嘞~”
“豆汁儿,甜酸咧豆汁儿!”
苏培盛吓得站直身来,四阿哥浅眠,这会子定被惊醒。他拧身忐忑看向紧闭的房门。
听到墙外的动静,羡蓉低头冷笑,叉腰不再说话。也该让四阿哥体会一番何为闹市喧嚣烟火气。让他感同身受这几个月福晋是如何熬过来的。屋内,楚娴迷迷瞪瞪一骨碌爬起身来。
“羡蓉,快!卖针线的小贩摇铃子啦,快去买顶针,记得还价,哎,梆子敲五下啦,油炸鬼出摊了,去买两根儿油炸鬼,再买两个葱油饼。”楚娴揉着惺忪睡眼,猛然睁大眼睛,见鬼似的捂紧嘴巴。完了,忘记四阿哥在枕边。
此时他已坐起身来,看她的神情很难形容。怜悯、愧疚、还有旁的复杂情绪交织,楚娴猜不透他的心心思。“对不住,爷,我睡糊涂了。”
楚娴小心翼翼看向四阿哥。
胤祺如鲠在喉,愧疚万分,她甚至能从嘈杂喧嚣的锣鼓梆铃声中,熟练识别出是卖针线还是卖油炸鬼的摊贩。
熟练的让他心疼。
“福晋…"胤镇愧疚垂首:“今日你可搬去正院后那座院子。”那座紧挨前院的院落,本就是嫡福晋的居所。“啊?不不不,爷,我颇为喜欢此地,那座院子还需留给淑儿居住,我怎么能住。”
楚娴慌乱摆手,她可不敢住。
在四阿哥心里,那座属于嫡妻的院子只能是淑儿的,否则她也不会被四阿哥安排到这特角旮旯之地。
“此地喧闹,我不喜欢。"胤祺迂回劝解。“不不不,爷若不嫌弃,打从今日起,若爷需要我在人前与爷假装鹣鲽情深,我可主动去前院共寝。”
胤祺气急:“到前院需绕过大半府邸,若刮风下雨,多有不便。”“方便方便,极为便利,若遇风霜雨雪,我可让人准备软轿,我乘轿子去。”
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惶恐模样,胤褀悔不当初。曾经作出的愚蠢决定,如今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食恶果。“恩.“他无奈颔首。
“爷."楚娴欲言又止,鼓足勇气:“我每日有逛早市的习惯她可不愿因四阿哥的存在,而降低自己的生活乐趣。“好,爷与你同往。”
“啊..不用,我只是想与爷说一声,我喜欢热闹,不想挪地儿。“楚娴慌忙摆手,他若同往,简直就是酷刑,她宁愿不去。胤祺失落至极,自顾自起身披衣:“福晋,我需回前院练剑,今日不与你用早膳。”
“是。“楚娴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随他去。这府邸属于四阿哥,又不是她的家,她只是暂时寄人篱下而已,迟早要离开,在四阿哥眼里,她压根不算名正言顺的女主子。她对这座府邸并无任何亲切感,只当做客。再说四阿哥一言九鼎,她哪敢忤逆他半分。待四阿哥离去,楚娴忙不迭换上丫鬟行头,手拎菜篮子,戴着青纱帷帽翩跹出门。
与此同时,从四阿哥府邸南墙角门驶出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驶入深巷没多久,乔装打扮后的苏培盛扛着小矮桌,从巷子探出身来。“爷,福晋打这边来啦。”
“嗯。”
胤祺一身青衫落拓,缓步朝府邸红墙下走去。主仆二人支开字画摊。
苏培盛一双眸子盯着福晋主仆三人有说有笑蹀躞走来。“字画儿,卖字画嘞~”
楚娴正与穗青讨论哪家的豌豆黄细腻,冷不丁听见熟悉的吆喝声。循声望去,脚下一踉跄,险些跌坐在地。
“姑娘,是.是池峥与苏盛。"穗青吓得磕磕巴巴。“不必惊慌。”
帷帽之后,楚娴目光始终落在池峥忧思重重的眉眼。来年三月春闱科考,如今已是八月末,他却穷困潦倒的在市井卖字画。楚娴又气又急,心疼忍泪。
她给的银票与地契,他还是不愿接受。
“穗青,去取银子,一万两,去!”
楚娴焦急取出荷包,将荷包里的银票与碎银统统取出。忐忑走到字画摊前,她压低声音,语气急迫:“字画不错,这些我全要,多少银子?”
“一两一幅。”
池峥清越温柔的声音传来。
楚娴哭笑不得,这傻子,也不知抛高价。
“不不,是这边一幅山水画一两,姑娘您还真有眼光,相中的四君子画都是上品,这几幅画儿五十两一副。”
苏培盛早就瞅见福晋攥着银票和碎银,想必是想寻理由给爷送银子的,不能拂福晋的美意。
“一两!我说一两就一两,买两幅画作,可给低价,一幅一百文。”楚娴哭笑不得,这书呆子!
她想送银子都找不到借口送出去。
苏培盛挠头,退到一旁不敢吱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