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曾救驾有功,万岁爷绝不会迁怒于他,顶多将新仇旧怨算到我身上,我定躲不过一顿板子与牢狱之灾。”“婉凝,你若不肯帮我,我只能被四阿哥搓磨而死,对不住,不该连累你选择与我为邻居,我怕是没多少命与你串门了。”“胡说什么!我帮你便是,天塌下来又何妨?我与你一起顶着!”婉凝用帕子小心翼翼替她揩泪,楚娴一把抓住婉凝,泣不成声。冷月无声,紫禁城阿哥所内,苏培盛与老伙计柴玉挨在书房廊下烤火炉。“今儿四爷让我去老银铺拿手串,那手串忒精巧,你说说,是给谁的?"柴玉嘿嘿笑着追问。
“当然是姑娘。”
苏培盛将剥好的橘子递一瓣儿给柴玉。
“甜吗?昨儿我尝一颗橘子,酸得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甜,劓甜。"苏培盛慢条斯理捻一瓣再送入口中。“我尝尝,嘶!!苏培盛你丫不厚道。"柴玉眦牙咧嘴。“哎嘿,可不能只酸我一个。"苏培盛捂嘴笑。“什么姑娘?后宅里那二位?"柴玉纳闷,不像是。“我哪儿知道,手串当然是送姑娘,难道送糙老爷们?笨。"苏培盛闭紧嘴巴,不敢透露半点风声。
回程路上,四爷特意交代过几个知情的奴才,若敢乱嚼舌根,杀无赦。“对了,八爷昨儿来要那化容药水,你那还有吗?一会我需禀报四爷。”苏培盛点头:“还有些,明儿需让叶神医再送些来。”那化容药水比人皮面具强,透气还不捂痱子,只需叶天士配制的药水擦拭干净即可。
最近四爷用得勤快,一大瓶子用得快见底了。“苏哥哥,四爷让您去寻哲刀搓草那些做首饰的器具,还需按照这串手串上的宝石,到库房寻一样的来。”
小太监恩普小跑着来寻苏培盛。
“柴哥哥,四爷令您进书房念奏疏代笔。”“来啦。"柴玉拍拍屁股,拧身先去漱口,去去橘子味儿,免得冲撞主子。苏培盛一头扎进四爷私库,搜寻各色宝石籽料。寻思着四爷要给林姝亲手雕琢首饰,定不会只做手串,苏培盛干脆将库房里成色好的宝石籽料与稀罕金玉一并带上。果不其然,他一只脚才踏出私库,就有小太监气喘吁吁跑来,说四阿哥让多选几样名贵籽料来。
书房内,柴玉执笔念奏疏,胤祺正伏案描摹首饰样图。苏培盛将装满籽料与工具的托盘放在桌案,胤祺拿起雕琢金玉的帮刀,照着那一步一响的样式细心雕琢。
玉石珠子难雕琢,他并不擅长刻珠子,一晚上崩裂的珠子装满小碟中。直到子时夜深,勉强雕琢好一朵佛莲。
胤祺将玉莲捧到灯前细看,不悦蹙眉,随手将佛莲丢进废料小碟中。第二日深夜,楚娴赴宴归来,酒酣耳热间,忍不住相见池峥。池峥当西席先生之地,只与她间隔七条街巷。也不知池峥歇息没,深夜贸然去打扰不大好,还是第二日再去吧。楚娴压下思念,第二日午膳都来不及去吃,当即让羡蓉准备马车,她要给池峥送冬衣。
没成想却吃了闭门羹,门房说池峥与小公子出门游学,归期不定。楚娴怏怏不乐,将冬衣交给门房,折返回府。她前来探望的消息半个时辰后,传到正在户部忙碌的胤祺耳中。沉吟片刻,胤祺让苏培盛立即将那座宅子收拾出来。即日起,他需住在那座宅子,待姝儿下回前来,定不让她失望而归。楚娴归家之后,辗转反侧两日,忍不住再次以送暖帽为借口,去那座宅子。“池峥啊?昨儿夜里回来了,你去角门里边儿等着,我让人唤他来。”“有劳大叔。"楚娴满眼喜色,当即三步并两步跨入角门后。这家旗人她查过,满军正白旗人家,姓西林觉罗氏,老实本分,家中男子都在骁骑营与护军营中效力。
“姝儿!”
身后传来池峥的声音,楚娴赶忙转身看他。才几日没见,他看上去疲惫不堪,楚娴心疼咬唇忍泪,拔步走到他面前。靠近些,她愈发心疼。
“怎地这般疲累?是不是都没好好歇息?你瞧你眼下都有乌青,若太累,干脆早些辞工吧,大不了赔银子。”
楚娴没忍住伸手,轻抚他憔悴面容。
“明日在府上吗?姑娘赏我好些虫草燕窝,还有血燕,我今晚熬煮一整晚,明日午膳给你送来可好?”
“姝儿,主家宽厚,待我不薄,不必担心我。”池峥忽而抓住她的手腕,只觉一阵温热触感,楚娴低头,竟看见手腕上多出一串一步一响。
只是做工并没有老银楼精细。
“这叫一步一响。”
“我知道,姑娘手上有一串。“楚娴猜测这手串定是池峥亲手做的,他曾经为她亲自雕琢发簪,款式手法如出一辙。
“我献丑了,这手串不能戴,容我再练练。”胤祺没料到她见过原版,尴尬的要将手串取回,却被她捂紧在心口。“姑娘那串没我的好看,我的手串打着灯笼都买不着,独一无二。”“哼。“楚娴鼻子一酸,嗔怪他:“你是不是熬夜做手串,才折腾得如此憔悴?”
“没熬几晚。”胤祺腼腆笑道。
他想给她老银铺的手串。
可那手串价值五百两之多,若他一个穷书生取出五百两天价的手串,林姝定不觉得惊喜,反而会被吓着,以为他作奸犯科,甚至开始怀疑他的身份。无奈之下,为表诚意,弥补愧疚,他只能硬着头皮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