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杵着棍子，另一只手牢牢牵着小家伙，乖乖跟在大佬身后一块儿走山路。昨天夜里刚下过雪，往山上去的路段踩过的满是泥，不小心就整个人都会滑倒。
钟清舒格外小心，自己稳住身形，还要照顾小家伙，一点一点往山上过去。幸好知道天气恶劣，一家人都穿了桶桶鞋，钟清舒还给小家伙穿了两层袜子，带着一个塑料膜，能撑得住上山的这段时间，起码鞋子里面不会湿。不然小崽子抵抗力差一些，感冒冻疮都会来。后面的两家人老老实实跟着他们，闷头跟着走，秦三叔跟秦大伯心里复杂，自从越铮的爹娘去世以后，他们都没来看过。要是有事儿秦越铮过去请他们，就是为了在村里的面子，也能来看看。偏偏从来都没有喊过，走过来熟悉的地以后，往兄弟的坟前那条小路过去，心里莫名的哽得慌，抬头看见走在最前头的侄子，深深叹了口气。到了地方，小夫妻俩人准备把坟前都处理干净。秦越铮拎着镰刀开始砍周围的杂草，之前来的时候收拾干净，一段时间草长得比人还要高了，钟清舒把墓碑前面之前插过的蜡烛都收拾出来。秦东良跟陈家花也跟着上手一块儿帮忙，他们也算是有帮忙的经验的，现在能直接厚着脸皮上手。
见他们动手，秦三叔跟秦明栋也没闲着，立马走上前去帮忙。没一会儿，两个墓碑前前后后都收拾得妥妥当当。钟清舒从背篓里把准备好的贡品还有蜡烛香这些需要的都一样一样拿出来递给秦越铮。
因为天气不好，还提前准备好了油布铺在前面，一会儿跪着的时候，也方便。
见夫妻俩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看着乖乖跪着的一家三口。秦三叔跟秦大伯看了一眼，把从家里带过来的香，自己点上。“噗通”一声，两个人一块儿跪在墓碑前面。钟清舒愣了愣有些意外，没想到居然不是搞虚情假意那一套，转脸去看大佬，有些关心。
秦越铮冷脸看着他们跪下，没搭理他们。
见到自己爹都跪下了，秦明栋他们也有样学样，跟着一起跪。秦三叔点完了香，满是皱纹的眼睛看着墓碑上面二哥跟嫂子的名字，真是陌生。
几次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重重叹了口气。“二哥，我们秦家……要败在我这里了。”他们秦家不说在村子里是多大户的，但是起码在这之前也算是有什么事儿，自己家人都能忙得过来的。
现在，家都全部散了，还是他们自己干的。这次过来，秦三叔还真有一股子要在秦越铮爹娘面前下跪认错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这里，看见亲二哥的坟头，心里那点儿亲情涌现出来了，真多了几分对亲侄子的歉意。
在墓碑前，一字一句的说得倒是真切。
钟清舒就这么淡淡的听着，认认真真带着小崽子烧纸钱，随他们怎么说。秦三叔说着声音都有些哑了，自己磕了个头，皱着眉把香插上。秦大伯就跪在他旁边，作为大哥，脸上的愧疚似乎不作假。“是我这个大哥有问题。”
本来应该当他们秦家的主梁，就因为那点儿东西，现在真是家不像家，别说跟越铮他们，就是跟明栋他们，也走远了。为了那点儿东西，心里早就不信任了，只维持一点儿表面的东西。这老大老三，就这么跪下墓碑前面，说得情真意切，秦家现在散到这个地步，他们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错了。
钟清舒冷脸看着，只认认真真烧着纸钱，随后带着小家伙烧了三炷香，垂眸看着小团子，软声道。
“冷不冷？”
小家伙大眼睛看着碑，乖乖晃晃脑袋。
秦越铮黑眸望了一眼弟弟，站起身，钟清舒把准备好的鞭炮递给他，软声道。
“得去去晦气，爸妈他们刚刚也听了不少不好的东西。”秦越铮冷硬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鞭炮，低沉的应了一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