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点了点头:“好,都随阿娘。”
等外面这堆琐事都处理完,阮玉回到了房间。朝鲁还没醒。
“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主。”
房内婢女都退了出去,就只剩下两人。阮玉慢慢走进,心中情绪有些激荡。已经不知道多久,她没和朝鲁单独相处过了。命运总是和他们开玩笑,从草原离开之前,她与朝鲁的状况应该恰好反了过来。
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成了他。
阮玉慢慢在床边坐下,男人一如既往地高大,只是脸色惨白,和往常嬉皮笑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全然不同。
阮玉心也慢慢软了下来,眉眼中透出几丝心疼。她坐在朝鲁身边,轻轻掀开被子看了看他身上的伤,腹部被纱布紧紧包着,她只看了一眼又轻轻放下,视线上移,又看到了他的眉骨。上面有一点点乌青。
阮玉愣了一下。
这里也伤了?
她凑近几分,还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忽然,朝鲁的眉头一抽,将阮玉吓了一跳。
她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正要收回手,下一瞬却看见朝鲁慢慢睁开了眼,四目相对。
阮玉慢慢坐直,垂下眼眸,刚要收回去的手却被朝鲁一把抓住。“玉天……”
“你别动!“阮玉吓了一跳,这人的动作永远那么不知轻重,她生怕他这么一动,伤口会被猛然撕裂……
“我没事玉玉。"朝鲁朝她笑了笑。
“你在这,我一点事都没有。”
阮玉抿唇,还是将手抽了回去:“你少来,大夫说你至少休养一个月。”“你们中原的大夫每次都这么夸一-"朝鲁话说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月……?这么严重,那我动不了了,一个月是不是都可以在你这里?”阮玉:“……你休养几天就可以坐车回去了。”朝鲁眉眼瞬间耷拉下来,写满了失望。
可怜巴巴地望着人。
阮玉别开眼:“总之你先在这里歇着,晚上的时候大夫会来换药,我安排了人照顾你,你休息吧……
说完,阮玉就起了身。
“玉玉!"朝鲁急急忙忙又喊人。
阮玉顿住脚。
“我有点疼,你能不能在这坐着,坐着就好。”“……我坐这你就不疼了?”
朝鲁语气含着一丝讨好祈求:“你忘记之前在草原上那回了,你身上的味道就很好闻,我闻着就不疼了。”
阮玉…”
那回和这回的情况又不一样,亏他好意思说出口。但想到他今日因何受伤,阮玉到底还是没忍心拒绝:“算了,我就在外室。”
朝鲁飞快扬了扬唇:“都好。”
阮玉没回头,走了出去。
不多会儿,朝鲁便听见青果似乎送来了书本和纸笔,知道阮玉在外面后,他心里便彻底安定下来。
他留得住她一时,便能一直留住她。
刀伤处也是真的有点痛。
朝鲁眼里闪过一丝晦暗,闭上了眼……
阮玉在外面看书,没多会儿便听见了里面均匀的呼吸声。她也再次沉浸下来,要么看书,要么作画。只是阮玉没想到的是,这短暂的安静会消失的这么快……换药的时候,朝鲁清醒了一一
“啧,你会不会换药啊,很痛啊。”
“大汗,稍安勿躁,这刀伤是有点深。”
“那你就轻点啊!痛!”
朝鲁竟然开始大喊大叫。
那府医的汗都下来了,但大汗还是直呼很痛。喊得周围人都听不下去垂下了眼,阮玉终于无奈地走了进去。看见阮玉,朝鲁便立马闭嘴了。
阮玉看了眼可怜的府医:“陈大夫,你休息去吧,我来就是。”“好、好……
陈府医擦了擦汗,有点迫不及待离开的意思。阮玉冷冷瞧着朝鲁:“真有这么痛吗?”
朝鲁无奈扯了扯嘴唇:“真的,很痛。”
“行,我给你换,只是我换药手也很重。"阮玉下决心要治一治他这毛病。但当她掀开被子,看见那又已经在沁血珠的刀伤时,又一点都下不去手了。她认了。
虽然垮着脸,但还是仔仔细细给朝鲁换了药,动作轻柔。朝鲁白着脸笑了:“看,我就说,真是他的问题。”阮玉:“…以后都得我给你换药,对吗?”朝鲁的耳朵都垂了下来:“如果你愿意,我很高兴,你不愿意,我痛一点也能忍,都看你。"<1
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