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在发了疯似的狂奔着。
而陈王的队伍则缓缓前行,五千步兵和两千骑兵在前,将中间的车马守地十分牢固。
朝鲁在狂奔的时候,侍卫便已经提醒了陈王。陈王只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不见。郡主正在施针,不许打扰。”
“是。”
所以当朝鲁狼狈地靠近时,侍卫们应王爷的命令拦下了他。朝鲁眼中弥漫着痛苦,不解,差点就要与侍卫动手。陈王让人将侧窗打开了。
“朝鲁,你要做什么?”
“我要见她!"朝鲁喘着气,胸中愤愤不平。陈王:“本王,前两日,没给你时间吗?”朝鲁:…”
“你让我的女儿等你,你凭什么?”
“我没有!我只是……我想快点将草原的事情处理好!你怎知我晚上没寸步不离守着她!”
“本王不知道,因为安安也不知道。无谓的付出和感动,有用吗?本王只看见白日安安强撑着精神等你,你却不见她,她身体支撑不足晕倒了,你又假慢惺地上前来追赶。"陈王眼底当真充斥着失望:“你还真是,与你父汗有一些相似之处……”
“我……”
朝鲁在这瞬间,竞然哑口无言。
他想说什么,却忽然发现陈王说的成了事实。他到底为什么不见她?
是怕她的离开,怕自己失态,他怎么面对。他好像……
真的是个懦夫……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安安现在正在施针,情绪不能再受到任何的波动。本王还愿意见你,与你说最后的几句话,完全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回去吧。”
朝鲁猛然抬头:“王爷,我知你现在瞧不上我!但我一定会去长安!一定会去找她!你别想藏着她!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她!”陈王已经将侧窗关上,队伍还在缓慢进行着,朝鲁却十分不甘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着这些话。
但陈王,没有再给他一句回应。
阮玉,则是给不了任何。
朝鲁一直跟着队伍,可这条路太长了,他跟了整整一日,天色渐黑,骧武的步子都慢了下来。
他还要跟,却好似不能……
也没有任何意义……
海拉、哈斯他们追了过来。
“朝鲁!母亲叫你回去!"海拉红着眼喊道。“你现在追,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小孩子脾气!你有本事,就等做足了准备再去长安!”
骧武的步子慢慢停了下来,朝鲁唇角抿紧,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慢慢长队。
“阿姐……
朝鲁的马背上滴落了几滴水痕。
海拉慢慢上前,哽咽道:“回去吧,朝鲁……还会再见的……”她心疼地摸了摸弟弟的胳膊。
仿佛又看见了他十三岁那边,倔强又孤独的身影。阮玉再次睁眼时,队伍已经南下,经过了灵州,到了凉州境内。“郡主,您醒了……”
青果和璇娘寸步不离,阮玉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这是……”
“您晕过去了,王爷说不能再耽误了,我们连夜就从察哈部落出发……已经走了一天一夜,马上就要出凉州了。”
阮玉微微睁大了眼。
竞然,已经出发了吗?
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问什么,但下一瞬,又失落地垂下了眼帘。青果和璇娘都瞧出来郡主想问谁,但对视一眼,谁也没说。王爷下令,不允许将四殿下追至草原边界的事情说出来。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好。
郡主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璇娘心心中叹气:“郡主,您在马车上的时候徐大夫和李大夫帮您施针了,说是您这一路,大部分时间都会感到昏昏欲睡,这是正常的,您饿了吗,可要吃点东西?”
“我不饿……”
阮玉没什么精神。
而外面传来了陈王的声音,璇娘和青果对视一眼,退下了。陈王上了马车。
“安安。”
阮玉勉力想坐直身体。
“不必勉强,你躺着就是。”
阮玉好像也勉强不了,只能靠在榻上。
陈王面色显然也很憔悴,她两日不醒,他便两日未曾合眼。徐素的诊治之法需要陈王不断献血,这一点,阮玉是知道的。她眼里闪过了一丝愧疚。
陈王微笑道:“有个好事要和安安分享看,你兄长已经有了你阿娘的消息,应该在长安的一栋小院内安置了,隐姓埋名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阮玉眼眸亮了:我阿弟呢?
“自然是一起的,等我们到长安的时候,应该恰好是十一月,长安乱事也能结束。到时候,我们可以过一个团圆年。”阮玉情绪微微起伏。
“安安…先不要想其他了,养好身体才是要紧。”阮玉看向他,从这位沧桑了一生的王爷眼里读到了他对自己的关爱和愧疚。阮玉动了动唇,终是垂下了眼眸。
“父亲……”
陈王的情绪忽然就激动起来,眼底亮起,像是找回了丢失的宝贝。“安安……父亲会用余下一生弥补你。”
他心口激动,老天还是给了他一些弥补的。他的女儿会是最尊贵的长公主,登金银车,六马座。只要她想,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