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跟在冯希年身后,在他选菜时,问:“你国庆节有什么安排吗?”冯希年想了想,告诉她:“应该没有。”
栗云微不信邪,凑过去,“比如参加婚礼这种,也没有吗。每年国庆节我们家都会收到很多请柬,大部分是婚礼请柬。”而且往往收到的请柬里面的日期是同一天,最夸张的记录是,有一年国庆,他们一家四口分别参加了四场不同的宴席。冯希年说:“怎么,你的朋友邀请你参加婚礼吗?”他总是可以一下子发觉栗云微说的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冯希年推着购物车,栗云微和他并排走着,“算是吧,我的同事一一前同事,她的婚礼在下个月二号举办,也邀请了我,她挺善解人意的,说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可以不去。”
“那么你想不想去?”
“我不知道,”这正是栗云微纠结的地方,“实习的时候我俩关系还可以,既然她邀请我了,我又觉得不去是不是不太好。”栗云微性格中最软弱的地方当属优柔寡断,她学不会当机立断地解决事情。冯希年停下脚步,如循循善诱的天父,“跟随自己的心,问问自己,是去还是不去。”
栗云微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片刻后才调整好,“…还是去吧。”“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栗云微脱口而出:“不行。“她对和冯希年同时出现在同事面前这件事有强烈的警惕心。
但是其实于知韫是她的前同事,她和启正不再有任何关系。前同事和前老板搞对象算是值得传播的大八卦吗?她相信于知韫不是那种人。
栗云微莫名失去了精神和活力,“我是不是太容易一惊一乍了,和你结婚前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她抱有幻想,和冯希年秘密结婚是偶像剧一般的剧情,结局不必多说,过程一定是不寻常的。
真当人身临其境置身其中,只觉得这是什么谍战片吗,还要有反侦察意识。冯希年温声安慰她:“你没有任何错,这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共同解决的问题。”
好想抱住他,栗云微想。
不过应该不太行吧。
一路蔫蔫的,食欲离开了栗云微的胃,她颓然地说:“我不是很饿,晚上就不吃了。”
天逐渐地黑了,栗云微睁着眼望天花板,脑子几乎是放空的状态。这段时间的一点点一滴滴在眼前慢镜头播放,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栗云微说不清楚,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她是失去水分的梨,心脏成了干瘪的丝瓜瓤质地,细水长流无法使她的心脏重新充盈跳动。
咚咚。
有人敲门,是冯希年。
“进来吧。”
她平躺在床上,眼睛睁得老大,门缝里溜进来的光灼伤了她的身体。冯希年不动声色地带上门,同样置身于黑夜里。“我煮了银耳雪梨汤,要喝一点吗?”
“好啊。"栗云微还记得自己上火了。
她的状态很不好。
冯希年在她床边站定,“你需要什么帮助吗,去看医生,或是其他的。”帮助,好像真的需要一些。
栗云微听见自己说:“你可以让我抱一下吗?”像一场荒唐的梦。
栗云微坐在他的大腿上,试探着用手臂环住他的腰,和想象中一样,劲瘦有力,“会不会太冒犯了。”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膛里流出来,“不会。”头靠在他的肩上,无论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手下的触感和鼻息间的气味都在提醒着栗云微,她真真切切地抱住了冯希年。不是逢场作戏,不是误会,是真正的拥抱。栗云微说:“你的身上很暖。"嘟哝的梦话一般。冯希年说:“可能因为我经常运动。”
他的手放在栗云微的后背,慢慢地,慢慢地拍着,他在安抚她。五岁之前的栗云微常常在妈妈那里享受到类似的待遇。“你好像我妈喔。”
栗云微怀疑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喝过酒,酒壮怂人胆,要不然为什么她今晚什么都敢说。
他平静无比:“念念,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妈妈。”栗云微不可置否,“你当然不是我妈,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我妈在我心里的位置。不过你和我妈很像,比如现在。”她接着纠正他,“这个时候不要叫我的小名好吗。”“为什么?”
栗云微离开他的肩膀,和他对视,“因为很暖昧,暧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在黑夜里关着窗帘的卧室中说这句话更暖昧。“我不太懂,”他声音喑哑,"可以请你给我解释解释吗?”栗云微感到口干舌燥,一定是因为回来后没有及时补充水分。她的特长是优柔寡断和逃避。
她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我不会解释,你自己理解吧。”冯希年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动作很温柔,如果想,栗云微随时可以挣脱。她没有,她的呼吸静到要消失。
他越靠越近,呼吸交缠间栗云微本能地闭上了眼,紧张地等待着即将要发生的事。
就在这时她的小腹忽然涌下去一阵热流,栗云微顾不得什么暖昧气氛,她手比脑子快,一把推开冯希年飞奔到卫生间,吓了正在舔毛的周六一跳。裤子上很淡的有血迹,果然,她来月经了。那今天的事不奇怪了,每个月来月经前她的情绪都会乱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