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有淡淡的柑橘香气,是沐浴露的味道。
置物架上很简洁,沐浴露、洗发水和护发素各一瓶,没了。
栗云微在生活中很“糙”,她喜欢顺其自然,做各种保养对她来说太浪费时间,她耐心不够。
卧室的门大开,栗云微想听不见浴室里的水声也难。
冯希年的身材肉眼可见地好,纵然理智不让栗云微胡乱思考,她的的思维总不受控制乱飘,飘到某处不合时宜的地方……
她在心里叫停,面无表情地找出睡衣,然后差点气笑。
印着卡通人物的棉质睡衣,穿起来多舒服她自己知道,有多幼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栗云微点进孟唯敏的头像,给她发了一句:他现在在洗澡,估计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同床共枕了。
一聊这个孟唯敏又不困了,她追着问:进展这么快吗?你俩怎么没洗个鸳鸯浴?
栗云微打出一个字:
滚。
在好朋友面前讨骂,非要挨了一顿骂才正经。
孟唯敏:哎呀人家是认真的嘛,你俩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不用问栗云微也知道孟唯敏在想什么。
Li:谁告诉你睡一张床上就要那个的,盖棉被纯聊天没听过吗?
孟唯敏:会不会,其实他不行。
有没有这种可能?栗云微质问一秒,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她皮笑肉不笑:人可是你找来的。
孟唯敏连忙撇清关系:人是我找的是事实,但是他行不行还得你自己验证,加油喔。
水声渐停。
浴室的水汽跟着冯希年来到卧室,朦胧的氛围是栗云微的错觉。
深蓝色的真丝睡袍裹住精壮的身躯,不过仍然可以从领口窥探到一二风光。
栗云微满眼都是他的胸肌,真的挺……大的。
目光过于明显,想掩饰都来不及,让冯希年抓了个正着。
栗云微转变思路,与其偷偷摸摸,不如大大方方地看,她真诚夸赞:“你肌肉练得不错,一定是经常锻炼吧。”
他逐渐靠近,“如果你想锻炼我们可以一起。”
每周去一次健身房是栗云微的极限,她甩锅给工作,让她下了班只想躺着,根本动不起来。
归根结底是因为没有动力。
她也想逼自己一把,就答应了:“好啊。”
这间房子是栗云微的小天地,她离开了父母为她建造的象牙塔,尝试着独居,和在家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一切事情需要自己解决,她可以去寻求父母的帮助,但是栗云微心里明白,不可能一辈子要他们为她托底,她是成年人了。
洗手台上多了一只浅灰色的漱口杯,男士用的剃须刀收纳在柜子里,多了另一个人的痕迹。
栗云微需要时间来适应。
她自诩是“浴室天后”,平时洗澡没事就爱吼两嗓子。水一落到身上,巴甫洛夫的狗似的,不由自主开始唱歌,
现在她有所收敛,小声地哼着抒情歌曲。
睡衣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严严实实的,栗云微几乎是挪着步子,然而每每见冯希年,她不免感慨,有一副好皮囊真是有用。
假如冯希年不长这样,是别的样子,栗云微真不一定冲动到和他结婚。
他靠在床头,手边是一本书,表情认真,不知道的以为是在看什么商业报表,栗云微走近,原来是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她书柜里的。
同睡一床,但一人一张被,互不打扰。
这张床宽一米五,栗云微一个人睡不觉得小,反而绰绰有余。
还没到睡觉时间,栗云微不想和冯希年大眼瞪小眼,如同往常那样遨游在互联网世界。
起初她还不好意思看弱智小视频,后来想开了,连这个都接受不了的话还磨合什么,直接离婚得了。
她侧过头问:“你不介意吧?”介意明天立刻离婚。
“当然不介意。”
他的动作使得胸口更明显,秉持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栗云微偷瞄了好几眼。
真想上手摸摸。
仅仅是想想。
刷视频刷到打起了瞌睡,将近十二点了,冯希年还在看书。
她忽然想到:“你平时几点睡觉?”
冯希年放下书,嗓音温润:“十点。”
黑夜放大了一切感官,听觉和触觉尤为明显。
栗云微侧着身子,她盯着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爬进来留下的那一块亮光。
她思绪繁多,越给自己催眠大脑越活跃,翻来覆去好几次。
终于,冯希年问:“睡不着吗?”